第8章 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45)(第2页)

玄溟不再继续脱。

他取过伤药与干净的布巾,随即闭紧了眼。

指尖先沾了些清凉的药膏,循着记忆,避开那层薄薄的兜身,朝着腰侧那道伤去。

布料本就贴身,他指尖刚触到伤周的肌肤,便觉一片温软细腻。

许是药膏凉,榻上的人轻颤了一下,喉间溢出细弱的气音。

玄溟始终闭着眼,长睫绷得紧紧的,额角渗出点细汗来。

明明只是上药,却像是耗尽了极大的定力。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玄溟闭着眼,将干净的那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仔细把脉。

幸好只是些皮肉伤,内伤并不严重,往后几日仔细着养着,补些气血,就缓过来了。

玄溟指尖松了松,心里那点悬着的紧意也跟着散了散。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小心的盖在了芸司遥身上。

宽宽大大的一件衣服,将她整个人都拢了进去,连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踝都遮得严实。

芸司遥昏迷了一个月。

在她昏迷的期间,这间小木屋被玄溟打理得愈发干净整洁。

原本落尘的木桌被擦得发亮,窗台上的陶罐里换了新采的野菊,黄灿灿地开着。

玄溟每日除了照看她的伤势、按时喂药,余下的大半时间都耗在打理屋子上。

又是一天晴朗日。

窗外的天光漫进来时,芸司遥的眼睫颤了颤。

她费了些力气才掀开眼。

入目是极为陌生的木梁,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混着一丝清冽的檀木香气。
 

——是玄溟身上常有的味道。

她动了动手指,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子,榻边的响动先传了过来。

“醒了?”

玄溟穿着一身白衣,正坐在矮凳上煎药。

芸司遥眨了眨眼,喉咙干得发紧,只能轻轻“嗯”一声。

喉咙瞬间干痒起来。

“咳咳……”

一声轻咳扯动了身上的伤,芸司遥疼得倒抽口冷气,这才彻底醒透。

……这是哪里?

她四肢缓慢的恢复知觉。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是红色的,很浓很稠的红,漫开来时像要把人溺进去。

太阳穴隐隐发疼,芸司遥皱着眉凝神想了半晌,梦的内容宛如隔着一层薄雾。

越用力去抓,越想不起来。

“……醒了就先喝药吧。”玄溟将药炉上的陶罐提开,滤了药渣,才端着那碗尚冒着热气的深褐色药汁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