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假倭寇船·西南方五里(第2页)

 咸涩海风掠过陆云袖的脸庞。

 当她用银梭勾起残留的冰蚕丝，丝线遇风飘荡起来。

 八角井栏方向突然传来金石之音。

 昨夜沉没的改良官船残骸中，精钢铁轨正被潮汐推上海岸。

 每截轨道表面的冰蚕丝在晨雾中泛着幽蓝，正好可以打造新的鱼船。

 "该去锁龙井了。"

 老者将半截锈锚抛入海中。

 锚链缺口处游出的冰蚕丝突然绷直，在朝阳下显出沈氏族徽缺失的三道刻纹方向。

 当沈知意将银梭刺入刻纹交汇处，海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三百艘改良官船的残骸破水而出，它们的精钢骨架在冰蚕丝牵引下，正沿着海岸线构筑起新的屏障。

 浪涛拍岸声中，沈知意终于参透双面浮纹锦的奥义：那些看似倭国城郭的纹样，实则是用镜面经纬织就的海防工事图。

 当朝阳以特定角度照射时，背面的云州海岸线便会浮现出改良机关的安装节点。

 "姑娘可认得这个？"

 老渔翁递来半片桑叶。

 叶脉间缀着的冰蚕丝在晨光中舒展，渐渐显露出韩七《锁龙诀》缺失的"民心即海防"。

 远处渔村檐角的青铜齿轮仍在转动，修补渔网的老人又唱起了古老的织锦号子。

 沈知意望着海天相接处的朝霞，忽然觉得那些穿梭在经纬间的银梭，比任何浑天仪都更接近星辰运转的真相。

 晨雾在青铜齿轮间凝成水珠，沈知意看着老渔翁腰间晃动的鎏金螭龙扣，突然发现扣面纹路与双面浮纹锦的暗记完全镜像。

 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里，那些看似杂乱的凿孔声突然有了韵律。

 "姑娘且看这个。"

 老妇人从渔网结中抽出一缕泛着青光的冰蚕丝。

 丝线遇风舒展，老者竟在潮湿的沙滩上勾勒出浪岗山列岛的地形图。

 当沈知意用银梭轻点图中漩涡标记，远处海面突然浮起改良官船的青铜舵轮。

 "这是改良织机的传动轴。"

 老渔翁用蓑衣擦拭舵轮表面的海藻。

 "当年沉船案丢失的三十七套精钢齿轮，都改成了渔网梭子。你们来这里，我们已经暴露了，估计东厂，锦衣卫，都已经在监视这里了，所以你和云袖就啥都不要干。"

 螺号声突然变调。

 修补渔网的老人同时转身，他们手中飞梭在礁石上划出火星。

 三百道银光刺入雾中，冰蚕丝遇热发出的颤音竟与浑天仪的金石之声同频。

 "东北方三里，暗礁区。"

 陆云袖消散前触碰过的船栏突然开裂，藏在夹层的檀木匣滚落沙滩。

 匣中二十八枚青铜胆遇空气氧化。沈

 知意注意到最末那颗胆的刻痕，她明白了，这是真正的倭寇。

 老渔翁突然用鱼竿挑起匣中冰蚕丝："姑娘可记得《璇玑图》的回文诗？"

 丝线随他的动作在空中交织，原本杂乱的光点突然组成星宿图。

 当沈知意以银梭为笔补全摇光星位缺失的轨迹，海平线上竟浮现出改良官船的虚影。

 那些裹着铸铁轨道的冰蚕丝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正与渔民刚补好的渔网紧纬相连。

 咸涩海风里传来铁器摩擦声。

 沈知意循声望去，见退潮后的礁石群中裸露出成片青铜齿轮。

 老妇人用桑叶针轻点齿轮轴心，暗藏的机关锁应声弹开，露出内层以冰蚕丝固定的海防日志。

 蝇头小楷记录着嘉靖十九年至今，每艘改良官船搭载的精铁去向。

 "当年陆狱长改良的不仅是织机。"

 老渔翁掀开船舱底部的青石板。

 "这些传动装置本该用于沿海预警网。"

 沈知意瞳孔微缩。

 石板下的精钢骨架布满咬合齿，每处关节都缀着改良织机的飞梭组件。

 当她的银梭划过骨架表面的火漆纹，暗格里突然升起三百枚青铜胆。

 正是昨夜在醉仙舫残骸见过的制式。

 八角井栏方向突然传来爆裂声。

 众人赶到时，昨夜沉没的倭寇船残骸正被潮水推向礁石群。

 断裂的桅杆上，双面浮纹锦残片突然遇水显影。

 沈知意注意到图中标注的红点，正是今晨飞梭击中的礁石坐标。

 "烦请诸位退后七步。"

 老渔翁突然解开腰间丝绦，冰蚕丝坠入井水的刹那，井壁苔藓纷纷剥落。

 里面的毒药被调出来。

 “他们不是要杀我们，是要断了渔民的生路，让他们没有吃的，这要是在这片海域扩散开来，这海里的东西，估计都得死翘翘”

 改良官船的精钢骨架破水而出，在冰蚕丝牵引下自动拼接成防御工事。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布满裂纹的指甲划过骨架表面的火漆纹："这才是陆大人当年设计的海防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