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你夺我身,老子拿命刻你名!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顺着匕首刀身被抽走,像魂魄被钉在金属上拖入深渊。

每一寸剥离都带着撕裂神经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铁丝从颅腔里穿出,缠住我的记忆、我的情绪、我的“我”——然后一寸寸往外扯。

视野开始碎裂,像是被人砸碎的镜子,边缘发黑,中央只剩一点微弱的光。

我看见曾瑶的脸,苍白得像纸,嘴唇还在微微颤抖,那声“尘哥”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余音未散。

可她怀中那半截残铃,却越响越急,叮叮叮叮——不是清脆,而是哀鸣,像是在为谁送葬。

是为我。

可就在意识即将彻底坠入黑暗的一瞬,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烫。

不是伤口的痛,不是血流的热,而是一种……熟悉的痛。

像小时候被父亲用戒尺打在掌心,火辣辣地钻进骨头缝里;像第一次听见曾瑶喊我“主人”时,心头那一颤。

这痛,是我的。

我猛然醒悟——响的不是她的铃,是我身上的痛在响!

那块嵌在我胸骨下方、从不离身的铜铃残片,此刻正滚烫如烙铁。

它本是当年她在雪地里捡回来的,锈迹斑斑,边缘缺口像被野兽啃过。

她说:“这铃,和你一样,被人丢过,但没死。”

我咳出一口血,混着笑:“原来……你还记得。”

意识模糊中,记忆如走马灯闪回——雪夜,破庙,她跪在冻土上捧着焦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尘哥”二字;她说:“他们叫你陆尘,可我不认。你不是他们的神,你是我的……尘哥。”

可我刚才以心尖血为墨,在她骨中刻下的,是“主人”!

不是名字,是关系。不是称呼,是契约。

我咧嘴笑了,血顺着嘴角淌下,滴在她发间:“傻丫头……你等的从来不是‘主人’,是你喊了千百遍的‘尘哥’啊……而我,却拿‘主人’去对抗一个以名为食的碑灵?”

“我错了。”

“错得离谱。”

可也……错得刚刚好。

地底的意志正疯狂吞噬我的存在,匕首像活物般吮吸我的魂魄,那道冰冷的低语在金属中回荡:“……名字刻反了……现在……你是碑……”

但我忽然不慌了。

我盯着她后颈脊椎处那道金痕——“主人”二字浮现在皮肤之下,如烙印,如宿命。

可这宿命,是我亲手写下的。

既然是我写的……那我,就能改。

我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出——不是画阵,不是结印,而是狠狠拍在她后颈那道金痕上!

血落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主人”二字竟如活物般扭曲起来,金色纹路逆流而上,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拉扯。

笔画崩解,重组,不再是庄重威严的契文,而是变得歪斜、稚嫩,像孩童初次执刀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