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井底没阎王,老子自己当判官(第3页)

 “尘哥”不是刻在历史里的称号,不是碑文上供人瞻仰的符号,它是曾瑶在火场废墟中哭喊出的声音,是她在井边用血写下的执念,是她宁可撕裂灵魂也要留住的一个人。

 它不求世人铭记,只求一人回应。

 而这,恰恰是这口井最怕的东西——不靠外界赋予意义的存在。

 它们吃不下“尘哥”。

 因为它不献祭自己,它只回应爱。

 我咧嘴一笑,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可笑意却止不住地蔓延。

 “吃啊,”我低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往死里吃,看是你们化了我,还是我腌了你们。”

 血笔在我掌心滚烫如烙铁,我毫不犹豫,将它狠狠插进石碑正中心。

 “嗤——!”

 一声闷响,仿佛刺入活物心脏。

 整座井猛地一震,井壁龟裂,无数名字如灰烬般剥落。

 碑背的裂纹骤然扩张,红光暴涨,像血管充血般搏动起来。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碑内成型——不是名字,不是符号,而是一种规则的胚胎。

 就在这时——

 石碑毫无征兆地翻转。

 正面那行“此身无名,唯唤尘哥”悄然消散,如同从未存在过。

 而背面的裂纹却开始蠕动、汇聚,像有意识般排列成一行新字:

 “名成于血,毁于信。”

 字迹猩红,像是用刚剥下的皮肉拓印而成。

 我盯着那行字,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这不是预言,是警告。

 名字因血而立,却会因“信任”而崩塌——是谁信了?

 是谁付出了信任?

 又是谁,正替我承担着这份命名的代价?

 我猛然抬头,望向井口。

 黑暗中,一道极轻的抽气声落下,微弱得几乎被井底的脉动掩盖。

 可我听到了。

 是她。

 曾瑶。

 她不知何时醒了,正跪在井口边缘,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摇欲坠。

 她的指尖滴着血,在地面缓缓画着——一笔,一划,全是我在井底刻下的裂纹阵。

 分毫不差,仿佛她能看见我每一刀的轨迹。

 我的心口猛地一跳,那颗由执念凝成的“伪心”几乎要炸开。

 她不是在呼应我……

 她是在替我承受反噬。

 她的手指已经发白,嘴唇泛青,可她还在画。

 一横,一竖,一勾,一折。

 每画一笔,她身下的血迹就扩大一分。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身形在月光下竟泛起一丝诡异的透明——像是她的存在,正被某种力量一点点抽离现实。

 我死死盯着那血纹,喉咙发紧,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这不该发生……这不该是代价……

 可那石碑上的字,却像钉子一样钉进我脑海:

 名成于血,毁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