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冲破阻碍,艺路曙光(第2页)

 陈掌柜的玛瑙护甲深深掐进《蒙娜丽莎》的裂缝,她没注意自己旗袍下摆已沾满孔雀蓝与胭脂红混成的诡异紫色——正是三日前鬼市里那个蒙面人脖颈胎记的颜色。

 萧云天离开时故意碰翻了青瓷笔洗,水流在地毯的《千里江山图》上冲出条新的运河。

 郭启蹲在门口石狮旁,正用琉璃碎片拼另一只孔雀眼睛,听见身后传来卷轴落地的声响——那是萧云天特意"遗落"的半部《天工开物》。

 暮色在琉璃窑的烟囱上晕染出青灰色渐变时,萧云天正用半块澄泥砚压住被风掀起的《陶冶图说》。

 张老艺人的刻刀在"薪火相传"四字间游走,刀锋刮落的石屑混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青砖上聚成蜿蜒的墨色溪流。

 "这方端砚的冰纹,倒像陈掌柜摔碎的哥窑盏。"萧云天故意将砚台往浸水的砖面推了半寸,看着裂璺里渗出淡金色的矿物质。

 张老艺人佝偻的脊背突然僵住,刻刀在"传"字最后一点上迸出火星,溅到萧云天袍角未干的孔雀蓝釉料里。

 老艺人布满裂痕的手掌抚过残碑,突然抓起把湿润的窑土:"二十年前你大姐建西洋画廊,就是用这种掺了石英砂的土坯糊弄先帝。"他将土块砸向墙角堆叠的素胎,飞溅的瓷片在暮色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如今你又拿非遗传承当幌子?"

 萧云天指尖轻弹腰间玉佩,清脆的撞击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青雀。

 他忽然解开缠在腕间的靛蓝发带,露出底下被窑火灼伤的疤痕:"陈掌柜今日当众撕了幅《韩熙载夜宴图》摹本——用的却是福州宣纸裱的赝品。"他将发带浸入雨水汇成的小潭,靛蓝渐渐晕染成北宋汝窑的天青色。

 当发带吸饱水汽变得沉甸甸时,萧云天突然将其甩向正在阴干的素胎陶马。

 湿润的布料裹住马眼的瞬间,张老艺人刻刀下的石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那些嵌在碑文缝隙里的孔雀石碎屑,竟在雨水中泛出流云轩水晶吊灯的光泽。

 "这是..."老艺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抚过发带浸染的陶马,瞳孔突然收缩如针尖。

 湿润的天青色正在马鬃处凝结成冰裂纹,与萧云天腰间玉佩的沁色如出一辙。

 萧云天趁机将流云轩撕碎的《天工开物》残页铺在石案上,沾着葡萄酒渍的纸张在雨中舒展:"当年宋应星写'陶埏篇'时,可曾想过百年后有人用辽东硼砂仿钧窑?"他指尖划过记载马牙石配方的段落,纸上的墨迹突然在雨雾中升腾,幻化成张老艺人年轻时在窑神庙祭火的场景。

 老艺人佝偻的脊背渐渐挺直,混浊的眼睛里泛起窑火般的金红色。

 当萧云天掏出藏着系统积分的鎏金香囊时,老人突然抓起刻刀在石碑空白处凿出"传承"二字,飞溅的石屑在雨中化作漫天星火。

 次晨的茶烟尚未散尽,萧云天已经在城南墨韵斋摆开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