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资金危机之解,传统艺术之盛(第3页)
话音未落,郭启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披风里掏出个油纸包。
二十年陈酿混着卤汁香气在雾中炸开,惊得巡夜人手里的灯笼都晃了三晃。
三日后,西郊染坊的晒布场架起了七丈高的竹架。
萧云天蹲在正在彩绘的影壁顶上,看学徒们把新染的绛纱铺成漫天红霞。
突然有支金箭钉在他脚边,箭尾拴着的鎏金铃铛里滚出颗夜明珠。
"东市布庄的掌柜要跳脚了。"郭启踩着竹架跃上来,剑锋削断被风吹乱的晾布绳,"你让绣娘把双面异色绣的技法教给流民,现在全城的成衣铺子都在改价牌。"
萧云天把夜明珠抛进正在调色的茜草染缸,看朱红涟漪吞没了莹白:"昨儿礼部侍郎家的马车堵在染坊门口两个时辰——他家老太太非要亲眼看看失传的鱼子缬是怎么扎染的。"
正说着,底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
十几个扎着红腰带的少年扛着新制的缫车跑过晒场,惊起在染布上啄食的雀群。
有位盲眼老琴师坐在梧桐树下调试焦尾琴,弦音震得晾晒的绛纱泛起涟漪。
"瞧见那个刻木鱼的和尚没?"萧云天用箭尖指了指东南角,"他能在核桃上雕五百罗汉——我拿两坛梨花白换他教孩子们微雕。"
暮色初临时,传承基地门前的石狮换成了会吐雾的青铜兽。
萧云天咬着毛笔杆给新制的招贤榜题字,突然有片银杏叶飘进砚台,金叶脉络竟组成个"危"字。
郭启剑风扫过时,叶子已在墨汁里蜷成灰烬:"厨娘说今早采买的车队里混进个戴青铜面具的脚夫,那人卸完货就在染缸边转悠。"
"不妨事。"萧云天蘸着金粉在榜文上勾出流云纹,"让哑叔把新制的连弩装在织机暗格里,记得给箭簇抹上孔雀胆——要绿色那种,和染料的颜色配些。"
更鼓响过三遍,萧云天独自穿过挂满彩绸的回廊。
月光透过新糊的夹缬窗纸,在地上印出《韩熙载夜宴图》的剪影。
他在陈列着鱼鳞装古籍的架前驻足,指尖突然触到卷轴间夹着的冰绡信笺。
信笺上的蝇头小楷遇热显形,竟是萧大姐姐闺中常用的簪花体。
萧云天把信纸贴近烛火,看字迹在青烟中排列成陌生的警告:"戌时三刻,慎启南窗。"
他推开雕着饕餮纹的檀木窗,夜风卷着片焦黑的碎布扑进来。
布料边缘的金线刺绣分明是宫中才有的盘龙纹,却沾着刺鼻的火油味。
远处打更人的梆子声突然变了调,像是用刀背敲出来的颤音。
萧云天摩挲着玉佩转身,发现案上新贡的徽墨裂了条细缝,裂缝里渗出暗红的朱砂。
他忽然想起李员外那日烧毁的半截信笺,灰烬里似乎也飘着同样的火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