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篇5(第2页)
寒骨映心·誓言刺骨
冰块内侧的刻字在极光下流转,是苏寒天用指骨血混着星轨力刻下的《共生誓》:
「吾以骨为剑鞘,血作剑穗,神魂为引,锁汝魔种于星轨。
若魔渊倾,吾便碎魂为星,填汝剑路;
若天道囚,吾便燃骨成灰,铸汝剑心。
雨生魔,吾之剑,唯汝可拔;吾之血,唯汝可饮。
黄泉路远,吾作汝灯;雪落无痕,吾化汝影。
——苏寒天 绝笔于雪巅崩时」
每道刻痕都渗出极细的金血,那是苏家护世剑心最后的残息。雨生魔望着白骨胸前的剑形凹痕——那里本该嵌着魔仙剑碎片,此刻却空无一物,唯有冰芯深处,隐约可见九幽冥河枪的枪魂在游荡,枪身上缠着缕墨色长发,正是他昨夜被风雪扯断的那缕。
百里东君的醉眼·骨血成谜
“别看了,他把自己的脊梁骨炼成了剑鞘。”百里东君的酒葫芦撞在冰湖边缘,酒液泼在冰面上,竟无法融化苏寒天指尖的霜,“二十年前我看见他在黄泉坞偷刻你的画像,就知道这疯子迟早要把自己变成你的剑。”他忽然指向白骨掌心的魔种碎片,“看见没?碎片上的星轨纹,和你心口的印记一模一样——他早把自己的命盘,刻进了你的骨血里。”
雨生魔的指尖抚过刻字最后那句“唯汝可饮”,忽然想起苏寒天替他换药时,总说“魔仙剑的反噬,要用星露酒混着我的血来解”。此刻冰湖里的水,竟带着淡淡的酒香,细品还有铁锈味——那是苏寒天用二十年时间,把自己的血酿成了湖,只为让他在醒时,能饮到最烈的、带着他体温的酒。
剑鸣破冰·神魂未灭
魔仙剑突然在掌心震颤,剑身上浮现出苏寒天生前未完成的剑兰刺绣——那是他母亲留下的针法,二十年来,苏寒天只在替雨生魔修补衣襟时用过三次。冰湖深处传来九幽冥河枪的清鸣,枪穗扫过苏寒天的白骨手腕,银镯应声而碎,露出底下刻着的“生魔”二字,正是雨生魔二十年前斩他父亲时,溅在他腕骨的血所化。
“他没把自己的遗骸留给你。”百里东君忽然指向冰湖中央的漩涡,“看见那些星轨状的水纹了吗?那是他的神魂在绕着你的剑魄打转——就像二十年前,他在黄泉坞地牢,绕着刻满你名字的石壁打转。”他仰头灌酒,酒液顺着胡须滴在苏寒天的白骨额角,“这疯子啊,连死都要守着你,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雪融剑出·誓言成真
雨生魔忽然拔剑插入冰湖,魔仙剑与九幽冥河枪的共鸣震碎万年玄冰。苏寒天的白骨在剑光中渐渐透明,却在消散前,掌心的魔种碎片突然飞起,嵌入雨生魔心口的印记——那里,原本的墨色魔纹,此刻竟泛着银蓝星芒,与他左眼下方新浮现的剑形咒纹完美契合。
“苏寒天,你早就知道。”雨生魔望着冰水中漂浮的指骨刻字,忽然轻笑,“知道我会为你碎了这柄魔仙剑,也要把你的神魂从黄泉拽回来。”他指尖凝聚出苏寒天的星轨力,发现这股力量竟比从前更醇厚,带着对方独有的、雪落山庄的寒与星露酒的烈。
冰湖底,苏寒天的白骨忽然化作万千光点,每颗光点都映着雨生魔的模样——十五岁在黄泉坞偷练魔仙剑的他,二十岁在逆魂棺前落泪的他,此刻在冰湖拔剑的他。百里东君忽然指着远处雪山,那里,苏寒天当年插剑的位置,正生长出一株由星轨与魔纹交织的剑兰,花瓣上凝结的,不是雪,而是苏寒天未说完的、那句“我在”。
雪开始融化,雨生魔忽然握住百里东君的手腕,将他的酒葫芦按在苏寒天的白骨额角:“老酒鬼,替我记着——”他望向逐渐清晰的天空,“待我用这柄融了他神魂的剑,斩碎南诀皇室的阴谋,便来这冰湖底,陪他醉死在自己酿成的血酒里。”
百里东君望着他眼中倒映的剑光,忽然想起叶鼎之临终前说的话:“这江湖最烈的酒,从来不是醉春风,而是两个疯子用二十年恩怨、一身骨血酿成的,那壶名为‘共生’的毒酒。”此刻冰湖底的光点突然汇聚,竟在雨生魔的剑身上,映出苏寒天的笑脸——就像二十年前,他在雪落山庄第一次喝到星露酒时,藏在狐裘下的、无人见过的笑。
剑鸣穿云,冰湖的水顺着刻字流淌,将苏寒天的誓言带入雪山深处。而雨生魔握着嵌有对方神魂的魔仙剑,忽然明白,有些誓言不必说出口,就像有些魂,早已在共生的剑魄里,成了彼此永远的,不归期。
【风雪城·寒玄现】
风雪城的飞檐上积着三尺厚的雪,帝寒玄的冰蓝色长发垂落如未融的冰川,发尾缀着细小的星轨银饰——那是苏寒天二十年前藏在雪落山庄的、母亲留下的遗物。他站在酒肆二楼,望着楼下萧瑟被司空千落追得满场跑,手中的青瓷盏里,倒映着自己寒冰色的眼眸,比窗外的雪还要冷。
易容·难掩剑意
“萧老板,你这趟来风雪城,是追债还是追人?”雷无桀的大嗓门震得木梁落雪,他扛着长枪坐在唐莲身边,眼睛却盯着萧瑟被扯破的袖口,“司空姑娘的追魂枪,比我家的霹雷堂炮仗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