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散席的未央阁》」
他身旁的帝弑姬正用红笔圈点着什么,月白色的袖口沾着点墨水,听见动静便抬头笑:「写完了?」
「嗯。」他侧头看她,晨光在她发间跳跃,像极了故事里那枚银蝶发簪,「该给它起个名字了。」
稿纸堆里散落着几个废弃的书名,有《裂隙编年史》的厚重,有《仙魔双生录》的凛冽,却都被划了叉。帝弑姬拿起其中一张,指尖拂过「未央阁记事」几个字,忽然轻笑:「太像账簿了。」
帝寒玄也笑,伸手抽走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他望向窗外,楼下的老槐树抽出新芽,风过时,光影在稿纸上晃,像极了故事里因果罗盘的残片。
「你看,」他忽然指着稿纸上的插画——那是他画的未央阁年夜饭,众人挤在桌边,帝寒玄的魔帝服沾着面粉,帝弑姬的帝后裙摆扫过满地饺子,「他们吵吵闹闹的,哪像什么编年史?」
帝弑姬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个新本子,提笔写下几个字。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她的声音轻得像落雪:「故事里的人总说『宴席不散』,不如就叫……」
她把本子推过来,字迹清隽,带着点她独有的温柔:
「《永不散席的未央阁》」
帝寒玄看着那行字,忽然想起故事里最后那张家族合照,想起老槐树下的誓言,想起屏幕上刷爆的「天下宴席开不完」。他拿起钢笔,在旁边画了朵小小的曼珠沙华,与她写的「未央阁」三个字依偎着。
「好。」他说,「就叫这个。」
阳光漫过书页,将「永不散席」四个字晒得暖暖的。桌角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混着墨水的香,像极了故事里那杯永远温着的桃花酒。
其实书名哪需要多宏大?
不过是想告诉每个翻开书的人:无论你从哪个维度来,无论你曾走过多少裂隙,总有个叫未央阁的地方,为你留着一盏灯,一碗饺子,和一场永远不会散的宴席。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帝寒玄指尖最后一次拂过《永不散席的未央阁》的稿纸,墨迹已干,封面上的曼珠沙华与银蝶在晨光里仿佛要活过来。他抬眼,正对上帝弑姬的目光,她眼里盛着和他一样的温柔,像藏着整个未央阁的灯火。
无需多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黑唐装的袖口与月白棉袍的衣角相触,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双生契约的红痕在皮肤下轻轻发烫——那是故事里的印记,也是现实里的羁绊。
“走吧。”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她应着,任由他牵着起身,椅脚在地面划出轻微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奔赴伴奏。
书桌旁的日历翻在农年正月初一,窗外的老槐树枝桠间,不知何时停了只银蝶,翅膀上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故事里玥玥发间的咒灵。楼下传来邻居拜年的笑语,混着远处隐约的鞭炮声,热闹得像未央阁的庭院。
他们并肩走出书房,穿过客厅时,玄关的镜子映出两人的身影——他穿着常穿的黑衬衫,她是素雅的月白长裙,没有魔帝服的凛冽,没有帝后冠的璀璨,却比任何华服都要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