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左手收贺礼,右手压疯病

沈清歌听说此事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一夜之间,锦芝所住的那个偏僻小院,连同周遭几处屋舍,尽数化为焦炭。

七八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

“烧得可真干净。”

同屋的小宫女一边替她挽着发髻,一边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满是惊悸与后怕。

“听说啊,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能剩下。”

沈清歌自铜镜中端详着自己平静无波的脸庞,眼底深处却悄然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死无对证。

这等手法,倒是干脆利落。

那些个与锦芝一同“病”了的宫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都“恰到好处”地葬身在了这场离奇的大火之中。

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那小宫女兀自絮絮叨叨:“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竟敢在宫里头放火,还害了这么些条人命……”

“许是天干物燥,不慎失火罢了。”沈清歌淡淡地接过话头,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

小宫女撇了撇嘴,显然不信这种说辞。

沈清歌不再言语。

这条好不容易才浮现的线索,就这么被一把冲天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只是……沈清歌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弧度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玩味。

她自己,自然是安然无恙。

说起来,倒也的确是有点意思。

那下了毒的水,她确实是喝了的……

时间,悄然回溯至数日之前。

那一日,沈清歌料理完手头的杂活,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拎起身旁案几上的那把旧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清水。

水入口中,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清冽。

似乎,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她正欲一饮而尽,端着水杯的动作,却在举至唇边时,微微一顿。

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之感,悄然浮现。

这感觉并非源自味蕾的刺激,而是某种更为深层、近乎身体本能的警觉。

就仿佛,这杯水,比平日里她所饮用的,要“沉”上那么一丝一毫。

这感觉太过微妙,若非她对入口之物向来格外谨慎小心,又曾在太医院的张院判那里,用心学过些粗浅的药理辨识之术,恐怕便会立时忽略过去,不以为意了。

她将手中的水杯缓缓放回案上,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心中,却已然警铃大作。

之后的几个时辰,沈清歌依旧如常做事,只是更加留心了自己经手的所有食材与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