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大火焚身5

胡茉莉带着一件漂亮披肩，来到程公馆拜访。

 被佣人领着到后院里的时候，胡茉莉打探到，程公馆里除了许灼华没有别人，程夫人出门了，黎奇瑞自然跟在程夫人左右。

 许灼华在程公馆的后院靠着躺椅，大片藤萝爬满了头顶的架子，浓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将毒辣的日头挡得严严实实。

 她微微闭着眼，眼皮却总在轻轻颤动，脑子里乱糟糟的，半点睡意也无，只觉得那藤萝投下的阴影都带着几分滞闷。

 直到一双脚停在视线里，许灼华才慢悠悠睁开眼，看清来人时，眉峰微蹙：“胡小姐？”

 胡茉莉笑着撩起旗袍裙摆，在对面的竹椅上坐下，竹片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仰头望着头顶的藤萝，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水汽，被风一吹轻轻摇晃，碎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倒真带来几分难得的清凉。

 “这里环境真好，”她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竹椅的纹路，“绿得满眼都是，又凉快，怪不得许小姐总爱待在程公馆，连门都懒得出。”

 许灼华盯着胡茉莉的眼睛，她面上带着几分调侃，全然不是羡慕。

 许灼华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抬手示意旁边侍立的佣人再添一碗茶。

 “天气热，实在懒得动，出门一趟像被蒸过似的。”

 胡茉莉也跟着笑了笑，端起面前刚满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

 谁知那苦味瞬间炸开，像吞了口黄连，刺得她差点当场吐出来，骇人的苦涩牢牢黏在舌头上，连带着胃里都泛起一阵恶心。

 “你这茶，”胡茉莉慌忙把茶碗重重搁在桌上，眉头拧成一团，“也太苦了吧！这样的味道，你是怎么咽下去的？”

 许灼华眨了眨眼睛，神情坦然地端起自己的茶碗，浅浅尝了一口，随即放下，语气平淡：“不苦啊，我倒觉得正好。”

 胡茉莉没再说话，径自倒了杯清水，仰头咕噜噜漱了好几口，才勉强把那股子骇人的苦涩压下去。

 她看着许灼华平静的侧脸，轻轻摇了摇头。

 哪里是不苦？分明是心里装了太多事，早就麻木了滋味。

 尤其是这种苦涩，像融进了骨血里，尝得多了，自然也就觉不出苦了。

 胡茉莉开门见山地说道：“爷说你心情不好，我来看看，还真是，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灼华叹了一口气，看向郁郁葱葱的花，程夫人认真侍弄，这些话也很给力，开得阳光灿烂。

 想起程夫人，她心里就泛起一丝苦涩。

 苦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心里不痛快，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吧。”

 胡茉莉问道：“程少帅怎么没陪着你？”

 许灼华道：“他很忙，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胡茉莉感觉许灼华应该是不知道程牧昀的事情，否则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不高兴可以来百乐门找我啊，还有杏花她们陪着，或者去梨园听新排的曲子，再不然去洋行挑些时新的料子——那么多解闷的法子，你怎么偏喜欢自己闷在家里，对着这院子发呆？”

 胡茉莉说着，指尖在竹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许灼华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盘上那只紫砂小兽，茶水溅湿的一小块瓷面凉丝丝的，倒让她心里也泛起一点湿意。

 她垂着眼，声音轻得像叹气：“我不喜欢那些热闹。新海城的新奇玩意儿，早就看腻了。”

 胡茉莉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即话锋一转，眼里透出点神秘：“所以啊，我今天特意给你带了样真正的新奇东西。”

 许灼华这才抬起眼，眸子里终于染上几分真切的兴味，像是被拂去尘埃的玉，微微亮了起来：“什么东西？”

 “披肩啊，苏绣，配旗袍很漂亮。”

 胡茉莉拿出来准备好的披肩递给许灼华。

 许灼华拿在手里，这披肩简直就是美得不可方物。

 以轻薄如翼的上等真丝为底，触感柔软顺滑，如潺潺流水般从指尖滑过，又似轻柔的云朵，轻轻触碰着肌肤，带来无与伦比的亲肤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