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橙城镇地基下的双生脉络

橙城镇的夏日常被梧桐叶筛成碎金。镇中心的老图书馆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挖掘机的铁臂悬在半空，铲斗边缘还挂着混着混凝土碎块的土黄色泥浆。三天前，为扩建这座民国时期留下的图书馆，施工队刚挖至地下十米，就被一层异常坚硬的金属层拦住了去路——那东西泛着温润的橙光，在探照灯下像一块嵌在泥土里的巨大琥珀。

 “金属检测显示是未知合金，硬度超过航天钛钢。”叶云天蹲在临时搭建的隔离帐篷里，调试着便携式光谱仪。屏幕上跳动的橙色曲线与红萝岛珊瑚核心的能量频率有三成重合，但更偏向稳定的脉冲波，“而且有微弱的能量反应，和卧龙舱的休眠模式很像。”

 林月瞳站在帐篷口，望着那片被防尘布覆盖的地基。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祖父留下的银质书签，书签上刻着的星图纹路总让她想起某种未被破译的代码。“我爷爷年轻时就在这镇上教过书。”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卷得有些飘，“他说图书馆的老地基下，藏着‘能说话的石头’。”

 话音刚落，负责挖掘的工程师掀开防尘布挥手：“叶先生，林小姐，可以下来看了！”

 临时搭建的钢梯直通地下十米。越往下走，空气里的金属味越浓，混着陈年混凝土的潮气，形成一种奇异的腥甜。当探照灯完全照亮那片区域时，林月瞳忽然攥紧了叶云天的手腕——

 那是一艘半埋在碎石中的八面体舱，每一面都泛着暖橙色的光泽，像是被夕阳浸透的琥珀。舱体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在灯光下流动着类似电路板的橙光脉络，与卧龙舱的哑光质感截然不同。八个沉眠舱呈环形嵌在主舱内壁，透明的舱盖下，营养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循环，流动的橙光在舱壁上投射出复杂的光路图。

 而舱内沉睡着的，是八个与林月瞳容貌分毫不差的身影。

 她们有的束着利落的高马尾，指尖悬浮着细小的齿轮虚影；有的长发缠满藤蔓，睫毛上甚至沾着仿真的露珠；还有的闭着眼，眉心嵌着一粒会发光的星砂。最让人心头发紧的是，其中一个身影的发型、眼镜款式，甚至营养液中漂浮的那支银质书签，都与林月瞳此刻的模样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