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两难的绝境
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地板上。
眼前是三个岔路口，每一条都通往未知的深渊。
第一条路，或者说，第一个选择——
《逃生之书》的血字指令：“杀死说谎者”。
冰冷的44号冷柜就在眼前。
里面是他的母亲，一个由谎言构筑、又滋养着谎言的存在。
摧毁她？
亲手？
这个念头让陶德舟胃里一阵翻搅。
那不仅仅是一个“量子共生体”，那是母亲的脸，母亲的轮廓，是他记忆中最温暖也最模糊的港湾。
哪怕知道这一切可能是虚假的，是扭曲的。
但那张脸……
他怎么下得去手？
这感觉就像是，第二次杀死她。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说谎者”的一部分，摧毁她，是否就能打破这个名为“终极殡葬”的巨大谎言体系？
打破的后果是什么？
吴璐桃说，谎言即氧气。
抽掉氧气，会发生什么？
窒息？崩溃？更可怕的灾难？
他不知道。
《逃生之书》从未说明后果。
它只给出指令，冰冷，绝对。
就像那个在母亲记忆碎片里下达“国家安全最高指令”的声音。?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想到军方，陶德舟打了个寒颤。
如果这个共生体是“夜莺计划”的一部分，是军方某种实验的关键节点……
摧毁它，会不会引来更直接、更暴力的反噬？
他对抗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实验室，而是一个国家机器的阴影。
他一个社恐，拿什么去对抗？
这个选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第二个选择呢？
保护母亲的“量子共生体”。
维持现状。
让谎言继续成为这里的“氧气”。
这意味着，他不必亲手终结母亲最后的痕迹。
这似乎是情感上最容易接受的选择。
但代价呢？
代价是吴璐桃。
那个神秘、冷静，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女孩。
她将被献祭。
她的生命，她的暗物质亲和力，将成为维持这个谎言体系，或者说，完成军方那个“伟大计划”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