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风尘向晚古道渡头(第2页)

 

车夫闻言,甩了个响鞭,“驾”的一声吆喝,两匹辕马猛地发力,车轮卷起更厚的尘土,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黄烟。马车颠簸着加速,芦苇的“沙沙”声被甩在身后,变成模糊的背景音。道上的行人见车马疾驰,纷纷避到路边,好奇地望着这辆行色匆匆的马车。

 

日头渐渐西斜,挂在西天的云彩被染成橘红色,像泼翻的颜料桶。黄土道开始向下倾斜,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水声,像是河流奔腾的低吼。欧阳逸飞勒马停在一个土坡上,极目远眺——前方果然出现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芦苇荡,此刻在夕照下,雪白的芦花镀上了一层金边,风过处,花浪翻涌,如同一幅流动的油画。

 

“看那边。”肖平的声音从车里传来,他已掀开了全部车帘,指着芦苇荡边缘。

只见在那片茫茫白浪的旁边,果然露出几簇青灰色的屋脊,袅袅炊烟从村落里升起,在暮色中淡淡散开。更显眼的是村口那棵巨大的古树,枝桠虬结,像一条盘踞的苍龙,树干上挂着一块陈旧的木牌,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马车渐渐靠近,木牌上的字迹也清晰起来——三个褪色的朱红大字“风凌渡”,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却仍透着一股古朴的力道。牌子下方还隐约能看到几行小字,似乎是渡口的规矩,却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古树的根须从土坡下钻出来,盘根错节地缠在道边,仿佛要将这渡口的沧桑都牢牢抓住。

 

“风凌渡,到了。”肖平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他探出车外,贪婪地呼吸着河边湿润的空气,夹杂着芦苇和泥土的腥甜。远处的河水在暮色中泛着幽蓝,隐约能看到渡口的轮廓,几艘乌篷船系在岸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