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纸扎铺阴婚

义庄养尸棺渗出的尸油凝成货郎面庞时，百里外的纸扎铺突然飘起二十三盏白灯笼。灯笼骨架上缠绕的青铜锁链无风自响，链环碰撞声里夹杂着痋虫啃噬骨头的碎响。沈墨掌心的槐树年轮烙印突然渗出血珠，血滴坠地竟在青石板上灼出个纸扎新娘的剪影。

"亥时迎亲——"

沙哑的唢呐声穿透雨幕。纸扎铺门楣上贴着的褪色喜字突然渗出血水，血线沿着门缝游走，在门槛前汇成《幽冥诡卷》残章。林秋挥刀斩向血字，刀刃却被突然掀起的纸钱缠住——每张纸钱都印着沈墨的生辰八字，边缘沾着痋虫卵化成的金粉。

铺内纸人突然集体转身。新郎官纸偶眼眶里的铜钱瞳孔逆时针旋转，手中牵着的红绸缎突然暴长，缠住沈墨的槐树烙印。绸缎断裂处喷出腥臭的墨汁，汁液里裹着半截脐带，脐带末端还粘着当年货郎用的铜剪刀碎片。

棺材铺后堂突然传来木鱼声。沈墨颈后的青铜钉齐齐震颤，钉帽符咒渗出黑血，在虚空凝成十年前场景——他亲手钉死痋虫母体的青铜棺，此刻竟成了纸扎新娘的嫁妆箱。林秋背后的星图枝桠突然暴涨，青光中映出铺子天井：二十三具泡胀的浮尸披红挂彩，脚腕都拴着刻有往生门符文的青铜铃铛。

纸扎新娘突然睁开绢布眼皮。瞳孔是用痋虫卵拼成的阴阳鱼，鱼尾摆动间甩出无数青铜耳环。沈墨挥动桃木剑刺向新娘眉心，剑尖触及绢布的刹那，整个纸扎铺突然倒转——房梁变成地砖，纸钱如落叶般倒飞，棺材板拼接的喜床下伸出无数泡胀的鬼手。

"子时拜堂——"

货郎的虚影从喜烛里钻出。他手中的铜剪刀剪断红绸，断裂处却涌出裹着痋虫卵的槐树根须。纸扎新郎突然暴起，纸糊的右手裂开，露出里面缠满脐带的青铜锁链，链头拴着的正是当年沈墨封印痋虫母体用的镇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