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血符裂碑

戏柱渗出的青铜泪珠凝固时，井底浮出半截血纹残碑。林秋的幽冥圣体触碰到碑面刹那，九百道符咒从傀儡关节缝隙涌出——每道血符皱褶里都嵌着抬棺匠的趾骨碎片，骨面刻痕正缓缓渗出《裂碑箓》残篇。井壁突然爬满青黑色血管，脉管中游动着被阴戏炼化的碑灵，灵体表面浮出初代掌教用产婆剪刀刻写的《饲碑咒》。

 地脉第十三次震颤震落井顶碎戏台。朽木残片在空中凝结成裂碑匠的墨斗，斗槽里沉淀的竟是林秋被戏柱剥离的六欲残渣。当墨线弹向残碑时，碑身突然裂出九窍，每个孔洞都喷出混着卦灰的猩红朱砂，砂砾落地即重组成《血符经》扉页——扉页夹着的竟是父亲下葬时含在口中的压棺钱，铜锈正渗出被炼成符引的傀儡润滑脂。

 "未时正刻，砂浸殄文！"

 初代掌教的残喘从碑底裂缝渗出。林秋撕下正在石化的肩胛骨，骨片爆成七枚量碑钉射向血管网络。钉尖触及脉管的瞬间，井水突然倒映出三百具嵌碑尸骸，每具尸骸天灵盖都插着抬棺匠禁忌的镇碑锥，锥身阴刻母亲难产时用血书写的《破符诀》。

 埙器残片突然嵌入幽冥圣体脊椎。残片震动发出的《碑醒调》，让残碑表面爬满紫黑色纹路——纹路竟与林秋开蒙时，私塾先生用戒尺在掌心抽打的辟邪符完全重合。当尸骸开始蠕动时，碑面裂纹突然渗出混着卦米的黑浆，浆液在空中凝结成初代掌教之妻分娩时刻在产床上的《锁碑偈》残影。

 井水突然沸腾成墨。墨浪中央浮现幽冥圣体原胚的倒影，倒影七窍流淌着裂碑匠调配的蚀碑酸。当初代掌教的残魂试图泼洒酸液时，倒影突然炸出十三道裂痕，痕隙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抬棺匠炼制的化碑散——粉尘中悬浮着九百张残缺的坟契，契纸边缘印着林秋幼年拓碑时留下的掌纹血渍。

 "申时正刻，契引冥府！"

 血管网络突然虬结成量碑尺。尺面刻度竟是用被戏柱碾碎的抬棺匠牙齿拼成，星斗间隙渗出初代掌教之妻流产时浸透床褥的羊水。当林秋抓住量碑尺时，尺身突然裂出坟冢状豁口，将他半副骨架吞入其中——尺内虚空漂浮着三百幅血色碑拓，每幅拓片都映出林秋被血符侵蚀的不同死相。

 地脉深处传来碑裂闷响。残碑顶端突然垂下九条人筋绳，绳结处系着抬棺匠秘传的《焚碑咒》。咒文触及化碑散的刹那，粉尘突然重组成初代掌教炼制圣体用的剔碑刀——刀刃纹路里正渗出林秋童年在祖坟描碑时蹭落的皮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