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民国爱情，十有九悲(第3页)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冯六扭曲的脸上。 

 那是冯六的枕头下压着的一封没寄出的信，纸页己经泛黄卷边。 

 每当夜深人静药效发作时，他就用颤抖的手指摩挲信纸右下角那个小小的唇印——那是曾经的，章家大小姐用钢笔蘸着胭脂，在替他包扎伤口时故意按上去的。 

 "阿六，你这傻子。为了救子青真是命都不要了。" 

 她当时笑着说，"将来我要是嫁个混蛋，你就拿这封信来抢亲。" 

 可后来，她没能嫁给混蛋，而是被章大帅塞进了棺材似的花轿，送去给奉天的江督军"冲喜"。 

 喜轿路过冯六值守的城门时，轿帘突然被风吹起一角。 他看见大小姐头上带着一只不符合身份的桃木簪子，可喜服露出的手腕子上缠着浸血的白纱布。 

 大小姐头上的那支桃木簪子，他认识，那是他们去年在庙会买的，当时说好，来年要一起放风筝。 

 他看着章子青的眼睛，和大小姐是那么的像。 

 他记得大小姐的眼睛，亮得像淬火的刀，而自己是个懦夫，却连握刀的勇气都没有。 

 “我答应过她……” 

 冯六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蹭“那天夜里，她说要和我逃去大连……坐海船，去南洋。” 

 “她让我带把剪子来，剪断轿帘的绣线……可我走到半路，腿就软了。” 

 冯六看向床头那枚生锈的剪子，刀刃上还缠着一截褪色的红丝线。 

 “督军府的人来抬亲时，其实我就在门房站着……她喊我名字，我只敢往墙角缩。” 

 月光从窗台上的缝隙漏进来，照出冯六被绑在椅子上的影子，像极了当年他蜷缩在门房的阴影。 

 冯六此刻好像又看见了当年。 

 “阿六！你应我一声啊！阿六！阿六！”——大小姐最后那声喊，成了他这西年，夜夜惊醒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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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总想……要是当初硬气一回……” 

 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你知道吗？” 

 几个月后，被秘密运回来的棺材里，大小姐的指甲全掀了，嘴里塞着用来"镇怨"的铜钱。 

 章大帅让人偷偷处理了，没人知道，大小姐那个时候就死了。 

 冯六跟踪偷偷处理棺材的人员，趁他们和义庄负责人说话的时候。 

 悄悄的，偷走她一缕头发。 

 那缕头发，至今藏在他放在心口的怀表里。 

 章大帅对于女儿的死似乎并不悲伤。 

 他把女儿的首饰赏给了五姨太，却把冯六送她的桃木簪扔进了灶膛。 

 他每天的生活仍旧保持着旧日的样子！ 

 当山田榉第一次给他注射药剂时，冯六在幻觉里看见大小姐站在那次庙会门口的桂花树下。 

 "阿六，"幻影抚摸着开始渐渐变得腐烂的树干说，"你要让章家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曾经，他把毒药下在过章子青的酒里，却在最后关头换了杯 

 因为那小子笑起来，嘴角有个和大小姐一模一样的梨涡。 

 冯六死前突然挣扎着，想要抓住章子青的袖扣。 

 "你大姐…..."他咳出带药的黑色血沫，"她其实当时怀了…我的孩子...是被你爹亲手灌的堕胎药......" 

 章子青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唉！”木子微微叹气，忽然抬手，短刀寒光一闪—— 

 噗嗤。 

 冯六的喉咙被精准割开，鲜血喷溅在身后的屏风上，像一幅泼墨画。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最终瘫软下去。 

 “抱歉，时间不多了，看来还得我来。” 

 木子说完，没有再理会章子青，她把刺进冯六身体里的银针回收。以防留下证据，被后续调查的人发现端倪。 

 几日后，东北军的其他高层突然联合宣布易帜，归顺南京政府。 

 章子青的这个大帅之位没坐几天就变成了光杆司令。 

 消息传来，满城哗然。 

 而此刻，章家兄弟躲在花楼的暗室里。 

 利用那半块令牌，和章子青刚刚才一起策划在和国人眼下顺利兵变，奉军回归南京政府的章子宇。 

 盯着代号‘黄鹂鸟’——的花楼老鸨。 

 三人看着刚刚破译的，南方政府发来的密电，上面"不得抵抗"西个字，在此刻是那么的碍眼。 

 “子青，大哥错了！我们的路错了……她。” 

 章子青听懂了章子宇的未尽之言。 

 ‘樱井木子是对的，她那晚分析的那个未来的……上海……南京！可能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