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御桥演武大会?:蝼蚁的悲歌(第3页)

 当海军的那些大人物过来检查场地时,军靴碾过地上一只豁口的粗瓷碗,昨夜这个老汉给孙子喂药还用过它。 

 "老东西磨蹭什么?"军曹的皮靴再次碾过地上的粗瓷碗,昨夜用过的碗,此刻碗底还粘着褐色的药渣。 

 老赵头佝偻着背继续烧砖,搬砖,却听见砖窑深处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他听着咳嗽的间隔——大多短一声长,就像那是孙子在告诉他:爷爷,别担心,我还活着呢,很快就会好了。 

 碗裂成三瓣,再也没人能听见远处孩子的咳嗽声了。 

 老头最后的手指在砖缝里多停留了三秒。他把那张照片放进了砖缝里。 

 —— 

 在狙击镜的十字准星里,乔日成像只受伤的鹧鸪在砖垛间翻滚时。 

 他心里大骂日本陆军的高层,那么多土匪头子,为什么偏偏要选自己这个刚来投靠的参加这场死斗。 

 海军狙击手山治舔了舔虎牙,扣动扳机的瞬间,瞄准镜边缘闪过一抹红线。 

 子弹穿透砖墙时,砖灰簌簌落下,露出墙缝里嵌着的半枚铜钱,它是被红线系着的。 

 按这里的风俗,是一种“压魂钱”。原本它好好藏在夹缝里,现在被开枪的气流震的应声而落。 

 红线断了,铜钱在血泊里转了三圈,最终停在"乾隆通宝"那面朝上。 

 昨夜小贩阿贵系红线时还对病榻上的妻子说:"压魂钱要系紧,等我干完这趟活,再卖了这批梨就给你抓药..." 

 砖灰扔在簌簌落下,盖住了铜钱上未干的血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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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喷火器喷出的火龙,吞没了整座砖垛,海军工兵山下兴奋地数着秒数。 

 火浪卷过一堆碎砖,烧焦一件蓝布小褂。 

 那是早晨一位母亲给发烧孩子裹上的,自己的棉衣,袖口还有女儿给妈妈绣着歪扭的“平安”。 

 火舌卷上袖口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时,好像突然亮了起来,针脚里藏着的碎絮和米草劈啪作响。 

 火舌舔过缝线时,恍惚有童声哼着半句“萤火虫,夜夜红……”。 

 恍惚间,山下好像也听见童声在唱:"萤火虫,夜夜红..." 

 他想起故乡的妹妹也有件类似颜色的褂子,去年离家来满洲时,她就来信抱怨过,想要再去买个更好的。 

 就在走神的刹那,一支毒箭己穿透他的喉结。 

 那是汉奸头子杜立成的独门绝技。 

 他用这套吹毒箭的手段,暗杀过不少爱国人士。 

 后来,他感觉在南方慢慢混不下去,才来的东北,刚刚才投靠上和国人,没想到就被以,看看自身实力,派到了这场死斗里。 

 火场深处,烧焦的布料蜷缩成灰蝴蝶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