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玉阶诊得阴阳错,青铜镜里现鬼形(第3页)

素问突然发现墙上的青铜镜碎片正在自动重组,镜缘的锯齿状裂痕相互咬合,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每块碎片边缘都浮现出细小的医理口诀,拼凑成完整的《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镜中浮现出终南山的轮廓,七十二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主峰的剪影竟与人体脊椎完全吻合。善堂老妪正站在青铜灯前,灯座上刻着的"七星续命"阵图正在发光,她将半块青铜符扔进灯盏的动作带着诡异的虔诚,符契入水的刹那,灯油突然掀起三尺高的浪,浪尖上漂浮着无数个细小的"医"字。

灯芯爆出的火苗突然变绿,绿光中浮现出墨家机关城的虚影,在灯油里浮出的"初七"二字旁,还有个模糊的少年身影——那是阿竹,他被绑在青铜柱上,柱身的锁链正随着老妪的念咒收紧,深深勒进皮肉。少年的眉心多了个青铜针孔,孔中渗出的金色液体带着细微的荧光,顺着脸颊滑落,滴入盏刻着"鼎引"二字的青铜碗,碗底的纹路与灵枢掌心的黑气完全吻合,纹路间游走的机关虫正在缓慢啃食着"医道"二字。

阿竹的青铜符被钉在柱顶,符契上的矩尺纹正在被黑气吞噬,露出底下隐藏的墨家"血誓":"传灯者,以血饲鼎,生生不息。"他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不屈的光芒,口中反复念着的"非攻"二字被老妪用银针封住,针尾的红绳与青铜灯的灯芯相连,每跳动一下,少年的身体便剧烈抽搐一次,心口位置的衣衫已被血浸透,染红的布料正在自动组成"墨渊"二字。

"老神仙在逼阿竹...成为鼎引?"素问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突然想起善堂老妪常说的话:"医道传承,总要有人献祭。"镜中的老妪突然抬头,目光穿透镜面落在两人身上,那眼神里的慈爱早已被冰冷的狂热取代。她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从袖中取出的青铜针比寻常银针长三寸,针尾系着的红绳上,赫然挂着狗剩的银戒指,戒指上还缠着半根染血的丝线,丝线的材质与密室墙壁上的红绳一模一样。

老妪持针的手指上戴着枚玉扳指,扳指转动的瞬间,露出里面刻着的"墨瑶"二字,与三百年前医经上的落款完全相同。她将针尖对准阿竹眉心的动作带着精准的残忍,针身刺入的深度恰好是墨家"引魂术"的标准寸数,当针尖没入三分时,阿竹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穿透镜面在寝宫里回荡,与青铜鼎的轰鸣形成诡异的共鸣。

殿外的晨钟突然响起,恰好是寅时三刻。钟声的声波让空中的青铜针剧烈震颤,"杀"字突然解体,化作无数细小的"墨"字。灵枢望着镜中阿竹的身影,突然明白密室墙壁上"狗"字的含义——狗剩不是失踪,而是被炼成了"鼎引",而阿竹,将是下一个。他握紧手中的青铜符,符契上的矩尺纹正在与镜中阿竹的针孔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警报,警报声的节奏,与三百年前墨瑶临终前敲响的青铜编钟完全相同。

郡主突然从榻上跃下,身形矫健得不像久病之人,她的指甲变得乌黑尖利,扑向灵枢的动作竟带着墨家"禽滑术"的影子。"你们...都得死..."她的声音里混着青铜摩擦的声响,颈后突然浮现出个青铜接口,与太医院药房里的机关傀儡如出一辙,"墨渊大人...需要你们的精魂..."

灵枢侧身避开扑击,剑锋在郡主背后划出道火花,露出底下隐藏的青铜骨架。他突然注意到骨架的关节处刻着极小的"初七"二字,与青铜鼎碎片上的字迹完全一致。"她早就被炼成傀儡了,"灵枢的剑尖抵住郡主的"风府穴",那里的青铜接口正在渗出黑气,"真正的安康郡主,恐怕三个月前就已经..."

话未说完,镜中的终南山突然爆发红光,老妪将青铜针刺入阿竹的眉心,少年的身影剧烈挣扎,青铜碗里的金色液体突然沸腾,在灯油上组成个巨大的"医"字。与此同时,灵枢掌中的青铜符突然发烫,符契上的矩尺纹全部亮起,在地面投射出《墨道医经》的总纲,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正缓缓浮现出狗剩的字迹:"终南山顶...青铜棺..."

郡主的傀儡身躯突然僵直,颈后的青铜接口喷出黑色的雾气,在空中凝成墨渊的虚影。"初七已近,"虚影的声音让铜镜剧烈震颤,镜中阿竹的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口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医者的名字,"你们以为能改变宿命?三百年前墨瑶没做到,现在...你们也一样。"

当墨渊的虚影消散,郡主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堆青铜碎片。灵枢捡起块碎片,发现背面刻着的"鼎引三"字样,与镜中青铜碗的标记完全相同。他望向重新变得模糊的铜镜,镜中终南山的轮廓正在淡去,最后留下的,是老妪转身时不慎露出的腕间——那里戴着的银镯,与安康郡主生前戴的一模一样,镯身刻着的"安康"二字旁,还藏着个极小的"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