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体力超绝的床搭子成了空降上司(10)

沈知意已经酒意上头,倒在沙发上。

 

可却仍是一脸酡红地拒绝他。

 

摆摆手,虚弱道:

 

“不行。”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裴忌,你别再问了。”

 

再问,她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现在还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裴忌此人,最讨厌别人出尔反尔。

 

他从小到大,都处在随时被抛弃的恐惧中。

 

他是私生子。

 

他妈妈因为受不了豪门残酷的利益斗争,和他爸爸数不清的女人,最终出轨,和自已的白月光私奔,抛下了裴忌。

 

她走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活得这么痛苦?”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你活着,就是罪孽!”

 

裴忌哭着求她不要走,说自已一定会做得很好很好,替她去争取她想要的东西。

 

或者,带他一起走。

 

可是她说,她想要的,是没有过他这个儿子。

 

她要重新开始自已的人生。

 

一个没有裴家,没有裴忌的人生。

 

她走了。

 

把裴忌一个人丢在权力倾轧的豪门斗争中。

 

丢在没有母亲的,人人看不起的私生子的境地中。

 

他为了活下去,为了有尊严地活着,接受了爷爷近乎残酷的培养和历练。

 

他戴上面具生活。

 

从不将自已真实的情绪暴露人前。

 

在一次一次将自已逼到绝境的情况下,做到了最优。

 

可还是承受了数不清的,来自爷爷的失望的目光。

 

他不晓得自已的极限在哪里。

 

因为他总是能做到更好。

 

直到最后,他连爷爷的利益都可以动摇。

 

他以为这次,终于可以获得认可,终于可以获得渴望的联结和称赞。

 

可等来的,却是再一次的抛弃。

 

这一次,他收拾了所有情绪,终止了自已所有不切实际的,对关系的渴望和幻想,把爷爷赶下了马。

 

他获得了所有。

 

可却感觉自已从未拥有过。

 

他戴着无懈可击的伪装,惯常温和的笑,在最高处观望自已的缺失。

 

告诉自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需要。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鸟儿死去的时候,它们的肚皮会朝向天空。

 

这意味着,当你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已的柔软,就等同于死亡。

 

所以,不可以。

 

他要戴着面具生活。

 

一辈子戴着面具生活。

 

因为他无比渴望的,只有活下去这件事。

 

至于爱。

 

他不需要。

 

真的。

 

沈知意想到那些资料上显示的,从他烧毁的日记中记录的字字句句,看着他如山雾般温柔的眉眼。

 

心中滚过无尽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