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诡肆人肉迷局

孟州道的夜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浓稠得化不开。三更梆子响过,孙二娘赤着脚踩在青砖地上,油灯昏黄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堆满麻布袋的柴房墙壁上晃荡。她用银簪子挑起肉块,凑近鼻尖轻嗅,突然皱起眉头将肉甩进铜盆,发出\"哐当\"一声闷响。腐肉的酸臭混着浓重的花椒味在狭小空间里弥漫,墙角的老鼠被惊得乱窜,碰倒了装着碎骨的瓦罐。

 

\"当家的,那对走镖的夫妻骨头太硬,剁了半宿才碎。\"伙计阿三哈着腰进来,手里还攥着带血的斧头,斧刃上嵌着半截指骨,指甲盖还泛着青紫。他的布鞋边沾满新鲜的黄土,裤腿上还粘着乱葬岗特有的苍耳子,\"后厨的蒸笼又堵了,血水漫到门槛外头了。竹篾编的蒸笼底都被油脂泡得发软,再不用新的,怕是要塌。\"

 

孙二娘抄起案上的牛耳尖刀,刀尖挑起阿三的下巴,刀锋轻轻划过他喉结:\"去城西破庙找癞痢头,就说老规矩——五具尸体换一坛烧刀子。要是敢留半根骨头在外头......\"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嘶声。她眼神一凛,迅速将尖刀藏进袖中,对着铜镜补了补胭脂。铜镜蒙着层薄薄的油垢,倒映出她涂得艳红的嘴唇,像是刚饮过血。推开门时,她已换上了盈盈笑意,发间的银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三匹黑马踏着露水而来,马蹄裹着软布,却仍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色的水渍。马背上的人裹着黑色斗篷,腰间的弯刀缠着暗红布条,布料边缘已经发黑,显然浸染过无数次鲜血。为首的独眼汉子翻身下马,斗笠下露出的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狰狞可怖:\"听说二娘这儿的包子,咬一口满嘴留香?\"他刻意加重\"留香\"二字,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