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宫筹谋御敌计(第2页)
\"陛下可闻到椒房殿的沉水香?\"我故意将沾着蛊虫粘液的指尖蹭上他喉结,\"明日怕是要变天呢。\"
宫墙外忽然传来打更声,三长两短。
宫女丙绣鞋上沾着的合欢花蕊簌簌落地,我数着更漏里血珠坠落的声响,听见冷宫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子时的梆子声擦着琉璃瓦滚过九重宫阙时,我腕间红纹突然褪成浅粉。
淑妃宫里传来的安神汤药渣还带着余温,德妃最爱的波斯猫却抓破了送膳小太监的手背。
范景轩的剑穗扫过我藏在袖中的毒囊,他忽然低头咬住我束腰的杏色丝绦:\"爱妃可知,今晨长春宫请了三次太医?\"
我抚过他腰间新换的鎏金香囊,里面雄黄粉的份量足够毒死三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
宫灯将我们纠缠的影子投在朱漆廊柱上时,我听见遥远的宫道上传来纷乱的环佩叮咚。
德妃的波斯猫抓破小太监手背时,我正用银簪搅着淑妃送来的血燕窝。
瓷碗底沉着两粒朱砂,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
\"娘娘,长春宫那位又厥过去了。\"宫女丙捧着药匣撞进来,发间沾着冷宫墙头的苍耳子。
我盯着她绣鞋边缘半片枯叶,那锯齿状的纹路分明是西域独有的骆驼刺。
范景轩的龙涎香混着血腥味从身后缠上来,他沾着墨渍的指尖捏住我耳垂:\"爱妃的百草霜,倒是治得好惊厥之症?\"我反手将药匣第三层暗格里的犀角粉塞进他腰带,触到他后腰新添的刀伤时,指尖沾了温热的血。
三更梆子响过第二声,我抬脚碾碎从波斯猫爪缝里掉落的蛊虫。
琉璃灯罩上突然映出七道歪斜的影子——是北斗倒悬的方位。
\"劳驾陛下替臣妾描个远山黛。\"我故意将螺子黛丢进铜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绣着西域图腾的帕子。
范景轩低笑着咬断我束发的丝绦,沾着雄黄粉的狼毫却精准点中窗棂上某道裂痕。
寅时的露水凝在鎏金兽首上时,我正给贤妃系辟毒香囊。
她腕间翡翠镯子突然迸裂,滚出来的却不是玉髓,而是三颗浸过鸩毒的相思子。
\"姐姐这镯子倒是别致。\"我顺势将香囊穗子缠在她伤处,余光瞥见铜镜里晃过半张蒙着面纱的脸——与祠堂那夜树梢上的黑影一般无二。
御花园的合欢树突然在暴雨里开花,我踩着满地嫣红闯进德妃寝殿。
她最爱的紫砂壶正煮着大祭司部落特产的苦丁茶,沸水里浮着的却是北疆才有的雪莲花蕊。
\"妹妹来得正好。\"德妃染着丹蔻的手指向博古架,\"陛下新赏的珊瑚树...\"她话音戛然而止,因我袖中银针已钉住从珊瑚缝隙钻出的赤练蛇。
范景轩带着铁锈味的披风裹住我时,御马监突然传来惊马长嘶。
我们纠缠的影子投在描金屏风上,他掌心暗卫令牌硌得我腰生疼,而我藏在裙裾间的毒蒺藜正抵着他膝上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