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边缘
唐冥的瞳孔在适应黑暗时微微收缩，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中轰鸣——那声音里还混着云瑶星力流动的轻吟，神圣守护者银甲摩擦的脆响，以及幽影指尖摩挲刀柄的沙沙声。
“你是谁？
为何要阻止我们？“唐冥的声音比预想中更沉，像是淬过冰水的剑。
他能感觉到掌心沁出的冷汗正顺着剑柄纹路往下淌，却故意把指节捏得发白——这是他给自己的锚，让理智不至于被未知的恐惧拽走。
黑斗篷下的人忽然笑了，笑声像碎冰撞在陶罐上。
他抬手，指尖勾住斗篷帽檐的银链，缓缓往下一拉。
月光终于切进那团阴影里，露出一张让唐冥血液凝固的脸。
是金辉。
准确来说，是金辉的脸，但又不完全是。
唐冥记得三天前在边境城墙上，这位光辉帝国的三皇子还穿着镶金线的锦袍，金瞳里跃动着属于贵族的傲慢。
此刻他眼尾却爬着暗红纹路，像被血浸过的蛛网，原本润泽的唇色褪成青灰，连耳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紫。
“唐冥，很意外？“金辉开口时，声音里多了道沙哑的尾音，像是有另一个人藏在他喉咙里说话，“你以为我带着残兵退走，是怕了你们？“他抬手，指尖划过自己心口，那里的衣襟下隐约露出半朵黑莲刺绣，“不过是换身行头，换个身份，陪你们玩场更有趣的游戏罢了。“
云瑶的星力在唐冥身侧骤然收紧。
唐冥余光瞥见她指尖掐进掌心，星戒上的碎钻因用力而折射出刺目光斑——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神圣守护者的银甲突然发出嗡鸣，甲胄缝隙里渗出淡金色光雾，显然已将魂力运转至巅峰状态。
幽影的刀鞘在腰间轻轻晃动，他整个人像被拉直的弓弦，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唐冥知道，这是顶级刺客准备暴起突袭的前兆。
“内部瓦解？“唐冥重复着金辉话里的关键词，喉结滚动两下。
他想起半月前边境城破时，金辉曾主动提出“联合抗敌“，想起三天前对方撤退时留下的二十车粮草，想起那些粮草里混着的淬毒弩箭。
原来从那时起，对方就没打算做盟友。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星月剑的云纹护手，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爬进血管，“你图什么？
光辉帝国的疆土还不够？“
“疆土？“金辉突然笑出声，黑莲刺绣随着他的动作在衣襟下若隐若现，“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个老皇帝的破王冠？“他抬起手，唐冥这才注意到他腕间缠着与暗杀者相同的暗红符文，“罗刹神大人允诺我，只要献上百个魂王级的魂师精血，就能让我......“他突然顿住，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撕咬他的意识。
云瑶的星力突然凝成细针，从唐冥左肩后方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