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月下欣容(第2页)
蔡姝娇嗔道:“你为何对我如此不耐,听我细细说完!”
李书尘无奈,只得停下脚步,说道:“愿闻其详。”
万欣容道:“我与姥姥寻了个传送法阵,传送之时,已经听说你五灵齐聚,投入太清仙宫化神强者阴易门下,朱正武在中洲的探子也已将此事禀报。”
“难道那时,朱正武便已知我的行踪?”李书尘愕然。
“正是”,蔡姝点头道:“朱正武将你四位师长严刑拷打,早知异相心莲在你身上,此时得知你入了太清仙宫,为免夜长梦多,已决定将你四位师长处死。”
“啊!”李书尘惊讶万分,之前遇到四位师长,无人提起严刑拷打之事,哪怕师尊书信中也一字不提,只以为其乐融融,想不到他们竟然受到如此虐待,目中一道厉光闪过。
蔡姝接着说:“朱正武眼馋大玄门的传送法阵,决定鸠占鹊巢,杀尽大玄门诸人后,将无相宫迁来此处。并秘密联络了古佛院的寂灭和尚,要他暗中伺机在玄元洞天将你杀死,以绝后患。”
李书尘一阵心慌,莫名感到恐怖,额上不禁沁出汗来,朱氏父子二人,俱是绝代枭雄,行事狠辣,对上他们,自己已经不知道在鬼门关徘徊多少趟了。
蔡姝见李书尘紧张莫名,不禁脸上又是一笑,语气又变得有些轻佻:“小弟弟,有姐姐在,定不会让他伤着你,呵呵,不用心慌”,用手轻拂面颊,柔声说道:“姥姥对于风水一道极为擅长,她曾暗暗对我说,大玄门腹地为‘九龙朝元穴’,有人特意布阵导引,经一千二百年天地精华滋养,气候已成,应运之人已生,若与之为敌,不详。”
李书尘急道:“姥姥果真如此说?”白沐风师尊所说,竟然与阴山姥姥所见相同,一千二百年前的木纯祖师难道早已布局了这一切,莫不是,自己便是应运而生的“气运之子”?
“千真万确”,不知不觉,蔡姝已靠近李书尘,口中吹气如兰,李书尘虽然别扭,但此刻心中紧张,思绪万千,竟然没有退让。
“我心中挂念弟弟,便劝姥姥,何必要逆天而行,与你作对,不如结个善缘,保全你大玄门一脉。姥姥依计而行,她专程与朱正武说道,此处为‘九恶汇阴’的大凶之处,立宗此地,修为日衰,气运一泻千里。然而,此处群阴汇聚,癸水汹涌,应运出生之人将祸乱南疆。不如将这祸水东引,去浇灭南明离火与南风朱雀!”
“啊呀”,李书尘大惊失色,想不到阴山姥姥话术如此了得,同一件事经她口一说,竟然阴阳转易,黑白颠倒。
“那朱正武对姥姥能力深信不疑,即刻调转念头,反而将你师长从牢中放出,以宾客之礼厚待,甚至命人送丹药调理,助力突破境界。而寂灭和尚大半年未见你踪影,杀你之事不成,朱正武再传讯,此事自然也不了了之。嘿嘿,你四位师长待遇天差地别,朱正武态度前倨后恭,你以为都是谁的功劳?”
李书尘长舒一口气,面色凝重,双手合拳举过头顶,再深深一揖,道:“蔡姐姐一念,救我大玄门四位师长,保全我大玄门千年基业,大恩不言谢,书尘仅以一礼为敬。”
长风吹过,蔡姝红色宫袍猎猎,脸带笑意,说道:“小弟弟明白姐姐苦心,不枉我在其中谋划一场。”
李书尘惆怅道:“只可惜姥姥与姐姐修炼的功法过于残酷,有伤天和,那日葛环师兄便曾告诫,善恶到头终有报。小弟觉得,何不自废修为,从头开始,苦修别法?”
蔡姝惨然一笑:“弟弟是嫌弃姐姐杀人太多了?”
李书尘摇摇头:“不敢,不敢,我大玄门身受重恩,不敢浪言,只是为今后长久之计,日日化血杀戮,恐遭天谴。”
“哈哈哈哈——”蔡姝仰天长笑,尽显悲凉,双手自发端一捋,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她掀起额际长发,淡淡道:“弟弟请看!”
皎洁月光下,如瀑布般的长发泛着淡淡银光,李书尘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你,才一年多,为何两鬓大部已斑白?”
“化人精血,修为速成,如同上瘾,愈演愈烈。我强忍嗜血冲动,自斜阳镇化去恶人骨血,突破金丹后,便再未杀一人,生命本源不停耗尽,死期已是不远。”
李书尘心如止水,此时也不禁动容,叹道:“姐姐命运多舛,既未遇良人,更受虐于邪功,可悲,可叹!”
蔡姝重又束起长发,侧过脸颊,道:“修行化血大法,便算罗刹教徒,西域之人,又有几人没有悲痛往事?姥姥她对我恩重如山,可是,自与朱正武见面后,两人功法相近,相互印证提升。而她屡次为朱正武剪除敌人,每次出手,尸横遍野、鸡犬不留,姥姥化血大法如鱼得水,元婴修为日益高深,初来南疆时境界尚未稳固,如今气焰已快赶上朱正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