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政治动物 其一

[1943年2月，英国，伦敦，阿什福德庄园]

冬末的阴云笼罩着伦敦郊外的阿什福德庄园。书房内，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壁炉的火焰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投射在橡木镶板的墙面上，犹如两团跳动的幽魂。

小伊格内修斯将一份战报重重摔在黑胡桃木办公桌上，纸张边缘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

"隆美尔的装甲师根本不给我们近身的机会，"他灰蓝色的眼眸在炉火映照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我们的火焰在沙漠里连篝火都不如。"

伊格内修斯用戴着家徽戒指的手指轻轻拨弄壁炉铁栅，火星如红蛾般四散飞舞。他袖口的金线刺绣随着动作闪烁——

那是维多利亚时代火家族资助皇家海军时获赐的荣耀纹样。

"无妨，伯明翰兵工厂的股份昨天又涨了百分之七，"火焰在他碧绿的眼眸中跳动，"足够让三个选区改姓阿什福德。"

"那些流水线上量产的铁疙瘩谁都能用！"小伊格内修斯一拳砸在战报上，震得墨水瓶里的红色火漆微微荡漾。

他白发下的青筋隐约可见："现在连凡人士兵都敢嘲笑我们——'火柴人'？他们管神裔叫火柴人！"

壁炉铁栅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伊格内修斯调整火焰的动作顿了顿，一枚火星溅在他熨烫笔挺的西装袖口，烧出针尖大小的焦痕。

"如果火焰决定一切，"他轻轻掸去灰烬，"现在坐在这里的该是...我亲爱的蠢弟弟了。"

小伊格内修斯突然攥紧拳头："他确实已经——"

"——已经重新获得能力？"

伊格内修斯轻笑出声，"却宁愿给那个东方女人当看门狗？"壁炉的火光微微摇曳，"这恰恰证明，力量只有在懂得驯服它的人手里才有价值。"

书房陷入沉寂，唯有壁炉中木柴爆裂的噼啪声不时响起。小伊格内修斯的目光落在父亲袖口那处焦痕上——那点黑色正缓慢侵蚀着金线绣制的火焰纹章。

"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伊格内修斯突然发问。

小伊格内修斯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重要的不是能力本身，"他强压下掌心翻腾的火焰，"而是能力所能带来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