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右眼 其五(第3页)

亨德里克的目光终于从朱丽叶特身上移开，瞥了西奥多一眼：“表面上看是这样。但德国人对法国本土的控制也因此变得更加严厉和疯狂了。代价不小。”

然后，他猛地又将头转向朱丽叶特的方向，提高了音量，似乎故意要说给她听：“在这种情况下——”

西奥多立刻察觉到他话里的指向性，急忙打断，试图将话题引回安全的军事领域：“你觉得意大利战役的下一步走向会如何？山地作战恐怕会异常艰难——”

但亨德里克的声音陡然拔高，轻易盖过了西奥多，带着一种尖锐的恶意，朝着朱丽叶特的背影掷去：

“——不知道那个在巴黎被捕的水家族小少爷（皮埃尔）现在怎么样了？他好像和医生你——”

话音未落——

“喀。”

一声极其轻微的凝结声。

亨德里克猛地顿住，他的舌头和嘴唇表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而冰冷的霜，将所有未出口的话彻底冻了回去，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

极度的寒冷让他瞬间瞪大了独眼，又惊又怒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脸上的温和消失了，异色的双瞳里只剩下冰冷的警告。他看着亨德里克：

“阿拉里克虽然冲动，但有些话没错。如此精细的治疗，需要绝对稳定的情绪和环境。你还是不要过于激动比较好，亨德里克先生。”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万一因为情绪波动，导致治疗出了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那多不好，对吧？”

房间另一头，朱丽叶特收拾笔记的动作明显顿住了，虽然她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线暴露了她听到了这一切。

西奥多看着亨德里克那因惊怒而睁大的独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指，在亨德里克坐着的椅子的扶手和椅腿上轻轻一点，更多的寒冰迅速蔓延开来，将亨德里克暂时但牢固地“锁”在了椅子上，无法轻易移动。

做完这一切，西奥多对着空气中某个方向做了一个极快的手势——那是给埃里克的暗号，示意他看住亨德里克。

然后，他转身走向茶具柜，默默地开始为朱丽叶特泡一杯安神茶。

诊所里只剩下冰块细微的凝结声、茶具轻微的碰撞声，以及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