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面(第2页)

 我的沉默，似乎比激烈的争吵更让他感到不安。他踱步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大概是在猜测我到底想干什么。 

 “顾明轩，”我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们谈谈吧。”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说。 

 “谈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我。 

 “谈你，谈她，谈我们。”我指了指沙发，“坐下谈。或者，你想站着听我说也可以。” 

 顾明轩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阴沉着脸，走到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体紧绷，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幻@想±-?姬e (?{无?错[内\?%容±￠ 

 “照片，聊天记录，我都看到了。”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目光首视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时间，一年半。地点，包括我们家。转账记录，备注‘给薇薇买包包’，‘宝贝的生活费’……” 

 每多说一句，顾明轩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只想知道，”我看着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为什么？” 为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又包含了太多的痛苦和不甘。 

 顾明轩沉默了很久，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愧疚，有烦躁，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难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仿佛这个秘密压抑了他太久，如今被揭开，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发冷。 

 “晚晚，”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疲惫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又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试图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敷衍我。 

 “那是怎样？”我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是我眼睛瞎了，看错了照片？还是我耳朵聋了，听错了你的甜言蜜语？”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是，我承认，我和林薇薇……是有一段关系。” 

 他终于承认了！虽然轻描淡写，但终究是承认了！ 

 “但是，”他立刻话锋一转，试图为自己辩解，“那只是……一时糊涂。外外外外面应酬，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知道的，像我这个位的，很多事情……” 

 “身不由己？”我几乎要气笑了，“身不由己到把人带回家里？身不由己到一年半的时间？身不由己到叫人家‘小月亮’，叫我‘蠢女人’？！”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尖锐。 

 顾明轩被我的气势再次震慑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吼道：“苏晚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跟你好好说话，是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以为你现在抓住我一点把柄，就可以这样对我大呼小叫吗？！” 

 “情分？”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和荒谬，“当你在别的女人身上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的情分？当你用我们的血汗钱去养那个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的情分？！”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 

 “顾明轩，”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次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我不想再听你那些恶心的借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 

 这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轻松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