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来请假了(第3页)
第八章 忘川诡雾
忘川河畔的孟婆亭早己破败不堪,褪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灯穗上挂着的不是流苏,而是一缕缕白发。我攥着斩缘碎片,碎片在靠近忘川水时变得滚烫,水面下隐约浮起无数人脸,他们的嘴巴开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心,这些都是被白书夺走记忆的活祭。” 胡老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左肩上缠着黄老二的尾巴 —— 后者不知何时化作黄巾,死死捆住胡老大正在渗毒血的伤口,“当年圣女用斩缘剑斩断的不仅是情丝,还有狐族对黄泉的感应。白书想重启感应,就必须用活祭的记忆喂养忘川。”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指尖都缠着刻有 “苏” 字的红绳。胡白书的身影从雾中走出,他的眼睛己变成纯粹的黑色,鬼面鼓残片在掌心滴下黑血,每滴血都在水面砸出人形涟漪。“大哥,你看,她在等我。” 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只要把你的血滴入忘川,就能唤醒她最后的残魂。”
胡老大刚要开口,黄老二突然从他肩头窜出,化作人形挡在前面:“放屁!当年要不是你偷改祭阵方位,圣女根本不用魂飞魄散!” 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道爪痕,“你以为这伤是怎么来的?是她为了护你,用最后一丝神力推开你时留下的!” 胡白书猛然抬头,黑瞳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在这时,忘川水突然凝结成冰,无数冰晶箭头破空而来。
第九章 斩缘归墟
我挥起斩缘碎片格挡,碎片却在接触冰晶的瞬间发出悲鸣。胡老大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碎片按在自己心口:“用剑刺进来,引动残魂之力。” 他的狐火在瞳孔里疯狂跳动,“三百年前我没保护好她,这次... 不能再让白书错下去。”
剑尖没入皮肉的瞬间,紫色狐火与碎片残魂轰然共鸣。胡老大的头发瞬间变白,背后浮现出九尾虚影,每根狐尾都缠绕着圣女的残魂微光。他抬手挥剑,冰箭在狐火中化作齑粉,而胡白书手中的鬼面鼓残片正在寸寸龟裂。
“白书,看清楚!” 胡老大的声音里带着百年沧桑,狐火在忘川水面投射出幻象 —— 圣女临终前将最后一缕残魂注入斩缘剑,却在剑碎时将残魂分成两份,一份随胡老大守护世间,另一份藏在胡白书的执念里。画面中,胡白书当年偷看到的祭阵图,其实是被篡改过的赝品,真正的解法从来不是复活,而是超度。
胡白书猛然跪倒在冰面上,鬼面鼓残片碎成粉末,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玉简 —— 那是圣女留给胡白书的《往生引》残页。他颤抖着抚摸玉简上的泪痕,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黑瞳中的雾气渐渐退去,露出眼底久违的清明。
第十章 晨光初绽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忘川时,胡老大己瘫坐在岸边,白发重新变回墨色,却多了几缕银线。胡白书捧着玉简走进河水中,黑血融入忘川的刹那,水面浮起万千莲花,每朵花心里都映着圣女的微笑。黄老二蹲在我肩头,用尾巴轻轻扫去我脸上的泪痕:“别看了,老狐狸们腻歪完了,该回去喝庆功酒了。”
返回山洞的路上,常爷忽然指着天际:“看,北斗七星的‘天玑星’亮了。” 我抬头望去,那颗星辰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宛如圣女眼中的慈悲。胡老大将斩缘碎片放入血池,碎片在触及池水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缠绕在常爷和白爷的咒文随之消散。
“以后别再叫我胡老大了。” 他望着洞外的青山,嘴角泛起笑意,“叫我... 胡彻吧。” 胡白书从身后递来一坛桂花酿,坛身上刻着新填的词:“斩缘终成劫,忘川不渡愁。人间烟火处,兄弟共白头。” 黄老二抢过酒坛灌了一口,突然呛到咳嗽:“靠!你什么时候在酒里掺了黄连?”
洞穴里响起久违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我摸着木剑上新生的纹路,忽然明白有些羁绊如同狐火,即便历经千年风霜,也依然会在黑暗中照亮彼此的归途。或许故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就像忘川水既能承载执念,也能洗净铅华,而真正的救赎,从来都藏在愿意回头的瞬间。
风起时,洞口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胡彻腰间的斩缘碎片轻轻震动,映出远处山村里升起的袅袅炊烟。黄老二变回原型蹲在胡白书肩头,后者无奈地叹气,却偷偷往它嘴里塞了块桂花糖。常爷和白爷己经在摆酒坛,酒香混着晨光,将整个山洞染成温暖的琥珀色。
这或许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但于他们而言,己是劫后余生的圆满。而我,终将带着这段记忆下山,去看人间的春桃夏荷,秋枫冬雪,正如圣女曾在残页中写下的:“人间值得,莫负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