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预警

昆仑山口的夜风带着碎雪，打在帐篷帆布上沙沙作响。林九正借着青铜灯的光整理祖父留下的道书，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 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正在发烫，戒面的咒文纹路泛起淡金色的光晕。

 “怎么了？” 苏雪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她刚用西陵秘法烘干受潮的羊皮卷，归墟眼的金红光晕在眼角若隐若现。篝火噼啪作响，将她的影子投在岩壁上，随着火光轻轻晃动。

 林九还没来得及回答，戒指的光芒突然暴涨，在帐篷顶部投射出模糊的虚影 —— 那是祖父拄着星杖的模样，白发在风中凌乱，身后是高耸的青铜水阙，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血色纹路，“九儿…… 归墟…… 水阙……” 虚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隔着厚厚的岩层传来，“血色镇邪篆…… 混沌…… 要醒了……”

 虚影在水阙轰然炸裂的画面中消散，戒指的温度渐渐回落，只留下戒面纹路里流动的淡金余温。林九握紧戒指，指腹摩挲着那些古老的咒文，祖父道书里的记载突然浮现在脑海：“九阙归墟有九水阙，镇三界阴阳，若现血色纹，则天道失衡。”

 “是祖父的警示。” 林九抬头时，发现苏雪和刚掀开帐篷帘进来的萧战都在盯着他手中的戒指，“他看到归墟的青铜水阙出了问题，那些血色纹路…… 可能是混沌能量污染的征兆。”

 萧战拍掉身上的雪沫，机械爪上还沾着北派祭坛的朱砂，“他娘的刚从祭坛回来就出幺蛾子！” 守墓人之心的暗金光晕在他胸口微微跳动，“老烟枪的残魂今天祭祀时就不对劲，说地脉在哭，原来是归墟那边出了岔子！” 他往篝火里添了根干柴，火星溅起照亮帐篷角落的北派地形图，“九小子，你祖父说的归墟水阙在哪？老子现在就去炸了它！”

 苏雪已经铺开昆仑地宫的地图，金红双剑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标出地脉节点的位置，“母亲的道书说九阙归墟在昆仑地脉最深处，是三派先祖封印混沌的禁地。” 归墟眼突然亮起，她盯着地图上标注 “地宫入口” 的位置，“我的血脉在发烫，那里的地脉灵力肯定出了问题。”

 三人收拾装备时，林九的青铜戒指再次发热，这次戒面投射出的不是虚影，而是清晰的路线图 —— 从当前营地到昆仑地宫入口的捷径，沿途标注着三处地脉安全点。“祖父在给我们引路。” 他将路线拓印在羊皮纸上，星砂顺着指尖落在纸上，自动标注出危险区域，“最快明天清晨能到地宫入口。”

 萧战往背包里塞了半块风干的牦牛肉，机械爪将北派的破邪符和朱砂袋捆在腰间，“他娘的带足家伙！”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帐篷外探，“老烟枪说归墟那边的混沌能量最邪门，普通符咒镇不住，得用老子的心头血画符才行！”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暗金色的令牌，“对了，这是北派历代守墓人进出归墟的信物，老烟枪临终前塞给我的，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苏雪的金红双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将西陵的血脉镜小心收好，镜匣上的织锦纹绣着 “镇邪” 二字，“母亲的道书说血脉镜能照见邪祟本源，到了地宫或许能用它看清那些血色纹路的真相。” 她往林九的戒指看，“你的戒指能感应祖父残魂，说不定还能和归墟的水阙产生共鸣，找到问题根源。”

 夜行军的路比预想中难走，积雪没到膝盖，地脉的异常让指南针频频失灵。林九的星砂在前方开路，星芒落地形成南派的引路符，每隔三丈就亮起一盏，“祖父的道书说地脉紊乱时，星力能定方位。” 他看着星砂指引的方向，发现路线正在逐渐偏离常规路径，“前面应该有近路，是祖父特意指的。”

 萧战踩着星砂符印前进，机械爪偶尔往地面按去，暗金血液渗入雪地，显形出北派的地脉探测符，“他娘的这地脉真在哭！” 探测符的光芒忽明忽暗，“灵力流动全反了，本该往上涌的阳脉灵气在往下沉，阴脉浊气却在往上冒，这是阴阳颠倒的征兆！”

 苏雪的归墟眼始终盯着地脉深处，金红雾气在她眼底流转，“母亲的道书说阴阳颠倒会催生混沌，那些沉下去的阳脉灵气，可能正在被混沌能量吞噬。” 她突然停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金红双剑交叉成十字，“这里的地脉节点不对劲，灵力逆流得最厉害。”

 山坳中央的积雪下，林九的星砂显形出隐藏的地脉裂缝，裂缝中渗出淡淡的黑气。他用星杖拨开积雪，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岩石，上面布满蛛网状的细纹 —— 和祖父虚影中青铜水阙上的血色纹路极为相似，只是颜色更浅，“是混沌污染的痕迹。” 星砂落在细纹上，金芒闪烁间，细纹竟然像活物般收缩了一下。

 萧战的机械爪往岩石上按去，暗金血液顺着细纹流淌，“老烟枪说北派的血能镇混沌！” 守墓人之心的光芒注入岩石，细纹中的黑气被逼出，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黑雾，“他娘的果然是混沌！这些玩意儿在顺着地脉裂缝扩散，再不管整个昆仑的地脉都要被污染了！”

 苏雪取出血脉镜，镜面朝上对准裂缝，金红血液滴在镜面上，镜面立刻映出地脉深处的景象 —— 无数黑色的根须状物体在地下蔓延，像贪婪的藤蔓缠绕着地脉，所过之处的灵力都在逆向流动。“是混沌根须！” 她调整血脉镜的角度，金红雾气在镜中凝聚，“至少延伸到地下三十丈，源头…… 好像在归墟方向。”

 镜中突然闪过青铜水阙的影子，这次不再是模糊的虚影，而是清晰的九层水阙，每层都刻着不同的咒文，最底层的纹路正在被根须缠绕，渐渐变成血红色。“那些血色纹路不是污染，是水阙本身的防御咒文！” 苏雪突然明白过来，“母亲的道书说上古‘镇邪篆’遇混沌会变红，是在抵抗污染的征兆！”

 三人加快速度赶路，第二天清晨终于抵达昆仑地宫入口。这里的地脉异常更加明显，入口处的青铜门原本应该散发着地脉灵气的青光，此刻却笼罩着淡淡的黑气，门环上的三派图腾 —— 南派星符、西陵织锦纹、北派战旗纹都失去了光泽。

 林九的星砂往青铜门上探，星芒在门上流转，显形出隐藏的地脉通道，“祖父的道书说地脉溯源阵能追踪能量源头。” 他让星砂在地面铺开，形成复杂的阵法图案，星芒顺着地脉流动的方向延伸，在入口内侧汇聚成一个光点，“根须的能量源头就在地宫深处，往归墟海眼的方向。”

 阵法运转时，青铜门突然震动起来，门上的三派图腾亮起微光，与林九的星砂产生共鸣。萧战的暗金戒指在此时突然发烫，戒面裂开细小的缝隙，一张泛黄的残页从缝隙中飘出，在空中自动展开 —— 是北派失传的《归藏易》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古老的篆文，首句正是 “九阙锁阴阳，归墟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