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桃林双生决
林家坳的桃林在惊蛰这天落了场怪雨，雨珠落在花瓣上就变成光暗二气，缠在双生树的枝桠间，像无数个迷你的阴阳鱼。林小默攥着掌心的光核碎片往祭坛走，碎片里的蚩尤虚影正在睁眼，与归墟核深处的异动产生共鸣 —— 那道细微的裂缝正在扩大，黑雾已经漫到核壁外，像条不安分的蛇。
“他要出来了。” 苏小小的银冠从祠堂飞过来，灵狐虚影叼着块暗核碎片，碎片的混沌气与光核相互缠绕，在半空凝成太极，“监测阵的水晶全红了，核内的婴儿虚影正在撞壁，每撞一下，桃林的地脉就跳一下。”
张小阳扛着镇邪剑往双生树一站，剑穗的相思豆突然炸开，豆荚里的清浊二气钻进泥土。桃林的地面裂开无数道缝，归墟监测阵的纹路顺着裂缝爬，在祭坛周围组成巨大的八卦，“阳爷爷的剑穗藏着后手，这阵能暂时锁住地脉，让他没法借土遁逃。” 他往剑上浇了半坛烧刀子，“等会儿砍下去，你们俩记得把光暗核往裂缝里塞，千万别手抖。”
话音刚落，双生树突然炸开。源主的肉体从树心钻出来，左半边的光躯裹着蚩尤纹路，右半边的暗躯缠着混沌黑雾，心口的位置空着，正好能放下林小默的罗盘。它刚站稳，周围的桃树就开始枯萎，黑褐色的藤蔓从树根钻出来，缠向八族后人，“百年的平衡不过是假象！” 它的声音震得祭坛发抖，“地脉的本质就是失衡，你们偏要逆天而行！”
林小默突然将光核碎片往空中一抛，碎片炸开的金光裹着他的身体，掌心的蚩尤图腾与源主的光躯产生共鸣：“不是逆天，是顺天。” 他的金芒瞳孔映着源主的脸，“老祖宗们造罗盘的时候就知道，地脉需要的不是绝对平衡，是会自我调节的平衡，就像这桃林，有枯有荣才是常态。”
苏小小的暗核碎片突然与银冠融合，灵狐虚影在她身后展开暗紫色的翅膀，生门露水在掌心凝成混沌形状的符：“奶奶的笔记里记着，混沌气本是地脉的清洁剂，能吃掉过剩的光气。” 她往源主的暗躯扔了道符，符纸炸开的黑雾竟开始吞噬周围的枯萎藤蔓，“是你自己把它变成了毒药！”
“废话少说！” 源主突然挥起光躯的手，蚩尤纹路的沙暴往祭坛卷来。张小阳的镇邪剑突然出鞘，剑刃的清浊二气劈开沙暴，剑气擦着源主的暗躯飞过，黑雾被劈出道裂缝，“阳爷爷说对付这种老怪物，就得先砍断他的左右手！”
八族后人突然从桃林各处冲出。杜门的沙姓青年举着定沙珠往沙暴里扔，沙粒在半空组成屏障，挡住飞射的碎石；惊门李家的小姑娘举着毛笔在八卦阵上画符，符纸贴过的地方，枯萎的桃树竟抽出新芽；最拼命的是伤门狼族，他们的石狼头往地上一砸，狼嚎声震得黑雾翻滚，为林小默争取了转瞬的空隙。
“就是现在！” 林小默拽过苏小小的手，光暗核碎片在掌心相融，双生血顺着碎片的纹路流，在半空画出生门阵。阵眼的位置，他的罗盘突然飞旋，盘心的 “阴阳永镇” 古篆与源主心口的空洞完美契合，“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源主突然狂笑，光暗双躯同时发力，沙暴与黑雾绞成螺旋，将八族后人的攻击全挡在外面：“你们以为能再封印我？” 他的心口突然裂开，里面的归墟核碎片正在发光，与罗盘背面的纹路产生共鸣，“看看那上面的字！罗盘本就是我的一部分，你们在用我自己的力量对付我！”
林小默的罗盘突然翻转，背面的古篆在光暗二气中显形：“地脉调节，阴阳自衡”。这行字与归墟核深处的文字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过来：“罗盘不是封印你的工具，是调节地脉的钥匙！老祖宗们当年不是要困住你，是想教你怎么自己平衡光暗！”
“不可能！” 源主的光暗双躯突然冲突，左半边的蚩尤纹路开始侵蚀暗躯，右半边的混沌黑雾也在吞噬光躯，“失衡才是我的本性！” 他往心口的归墟核碎片注入混沌气，碎片突然炸开，黑雾像潮水般涌向桃林，“我要让整个地脉都跟我一起失衡！”
张小阳突然将镇邪剑往地上一插，剑刃的清浊二气顺着地脉往归墟核钻：“阳爷爷的笔记里画着这招！” 他往剑柄上拍了块断剑门的血玉，“清浊二气能暂时冻结归墟核，趁他现在光暗冲突，快把光暗核塞进去！”
林小默突然抱住苏小小的腰，双生血在两人掌心凝成光箭，光暗核碎片就是箭头。他们顺着八卦阵的纹路冲向源主，周围的黑雾不断撕扯他们的衣服，却在接触到双生血时自动退开 —— 那些被源主吸收的八族残魂，正在用最后的力量为他们铺路。
“记住奶奶的话！” 苏小小的灵狐虚影突然钻进光箭，生门露水在箭身画满苗疆符，“生门的力量不是毁灭，是共生！” 她的银冠与光箭融为一体，暗核碎片的混沌气开始与光核和谐旋转，“我们不是要消灭他，是要让他找回自己！”
光箭钻进源主心口的瞬间，镇邪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张小阳拽着剑柄往旁边一拧，清浊二气像锁链般缠住归墟核，将光暗核碎片牢牢锁在中央。源主的肉体开始崩解，光暗二气在碎片周围凝成漩涡，里面显形出无数画面：八族先人调节地脉的场景、归墟核自我平衡的过程、甚至还有秦无道扭曲混沌气的真相。
“原来…… 是这样……” 源主的声音越来越弱，光暗双躯正在化作光粒，融入光暗核碎片，“平衡不是静止，是流动……” 他最后看了眼林小默的罗盘，“那上面的字…… 才是地脉的真义……”
碎片突然飞进罗盘，盘心的阴阳鱼开始自动旋转，将多余的混沌气转化成清浊二气，往桃林的地脉流去。枯萎的桃树重新开花，黑褐色的藤蔓变成嫩绿的根须，归墟核深处的裂缝正在愈合，那丝黑雾被罗盘的光暗二气彻底净化，“成功了！” 八族后人的欢呼声在桃林回荡。
林小默瘫坐在祭坛上，看着掌心渐渐消失的双生印，突然笑出声。苏小小的银冠落在他肩头，灵狐虚影舔了舔他的手背，暗核碎片的混沌气已经变得温润，像块普通的墨玉，“奶奶说的没错，双生血的真正力量，是让光暗和谐共生。”
张小阳扛着镇邪剑走过来，剑穗的相思豆沾着光暗二气：“阳爷爷的笔记最后一页写着，等这事了了，就把剑埋在桃树下，说能滋养地脉。” 他往双生树的根须倒了最后一点烧刀子，“老东西们早就知道结局，就是喜欢看我们瞎折腾。”
祠堂的铜铃突然集体响起，八族的族器从供桌飞出来，在祭坛上空组成圈。定沙珠的沙粒落在罗盘上，显形出地脉的流向；惊门的砚台吐出墨汁，在半空写着地脉调节的口诀；最后是伤门的石狼头，对着罗盘低吼一声，狼眼的绿光与盘心的阴阳鱼完美重合。
林小默突然翻转罗盘，背面的 “地脉调节，阴阳自衡” 古篆正在发光，与归墟核深处显形的文字一模一样。他终于明白罗盘的本质 —— 不是武器，不是封印，是地脉的调节器，就像农家的水车，能让光暗二气像水流般自然流动，“老祖宗们留给我们的，不是战斗的工具，是守护的智慧。”
苏小小的灵狐虚影突然钻进罗盘，生门露水在背面的古篆上画了个苗疆符。符印亮起的瞬间，罗盘突然飞向双生树，嵌在树心的位置，树身的纹路与罗盘的阴阳鱼融为一体，“它会永远在这里调节地脉。” 她靠在林小默的肩头，“就像我们会永远守着这里。”
夕阳西下时，桃林的光暗二气渐渐平息。八族后人正在修补被战斗破坏的祭坛，沙姓青年的定沙珠在填裂缝，李家小姑娘的毛笔在画新的镇邪符，狼族汉子抱着石狼头往供桌上放，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轻松，像完成了场延续百年的接力。
林小默望着双生树心的罗盘，突然觉得祖父临终前的话有了答案。守护不是把自己钉在某个地方，是让脚下的土地能按照自己的规律呼吸，就像这桃林，有花开就有花落，有光就有暗，才是最真实的平衡。
而在归墟核的深处，融合了光暗核碎片的婴儿虚影正在微笑，心口的位置，个小小的罗盘正在旋转，与双生树心的罗盘产生共鸣。那里的文字与罗盘背面完全一致，像句跨越百年的承诺，在寂静的地脉深处，诉说着平衡的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