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满座豪英(第2页)
家康之母于大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信元,出了名的心黑手辣。信元在他父亲去世之前,设下圈套逼死同父异母之弟信近,据信近用另一具尸体移花接木,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去,而自己改名流浪在外。
信元背弃义元而投奔信长之父信秀。他的背弃间接导致了家康少年时代的人质生涯。信元在其父死后任下野守,大兴盐业,曾下令于海边放飞众多灯笼以纪念其父,被百姓称为“就连京城亦无此景”。
义元战死于桶狭间之后,于大与信元这对兄妹乘机帮助家康去跟信长缔结“清洲同盟”。但自从三方原增援家康大败,随即又在伊势长岛作战失利之后,作为信盛的同僚,信元被罢免,投靠家康。正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他被怀疑与信玄之子胜赖串通,信长下令让家康诛杀信元。
有乐,那他也在。家康让信元捉阄玩儿,信元摸了一张纸片,打开瞧见写着“死”字。后来有乐再拿出罐子里面另一张纸片儿去看,却也是个“死”。
“这是什么阄?”夕庵拿着一张纸签儿,纳闷地问道,“为啥这么多人捉到的阄全是跟秀吉做一组?他有这么受欢迎吗?瞧,我也是跟秀吉……”
“秀吉是‘百搭’。这意思是谁都能跟他搭配着组队,对不对?”利家拿着纸片儿,琢磨道,“那我们究竟有多少人跟他上去一起飞呀?”
友闲瞅着他们伸来的纸签儿,懊恼道:“我让几个姓们帮着往准备捏成团儿的纸片写上名字。想是他们写重样了,没赶得及互相核对就被你们抢着‘捉对厮杀’……”
“捉阄不靠谱,”眼神疯狂之人冷哼道,“这阄全乱套了,你们连捉阄都不会,让前久大人笑死。就这样,由我来指定组合。秀吉跟信雄、长秀跟信孝、利家跟权六、藤孝跟信包、一铁跟光秀、友闲跟夕庵、康长跟前久……”
“主公啊,夕庵晕了。”秀吉叫唤道,“让有乐替代他那个位子,好不好?”
“他为什么晕?”眼神疯狂之人止扇不摇,皱眉询问,“刚才不是还很鲜灵活跳吗?”
“想是年纪大了呗,”秀吉挠嘴道,“经不起太多折腾,陪咱们通宵泡澡之后,早上才跟你游水回来,一看到还要跟你爬去那么高的山坡上,然后又飞下来,他就晕眩不支、血涌上脑,先倒下了。主公啊,我跟你一起退休后,是不是咱们只能跟这班老家伙一起玩啦?年轻一点的都跟信忠公子接班去了对不对?”
利家在旁瞥他一眼,探询:“你也要退休?权六老爷和光秀大人年纪比你大,他俩都还没萌生退意,你怎么这样猴急呀?”秀吉啧然道:“激流勇退是美德。况且我跟主公是一路跟到底的,他要退休,我只好也跟着他退出江湖了。从此金盆洗手,专陪主公玩。”
目光疯狂之壬他一眼,冷哼道:“你嘴甜。我还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信忠那边没留你的位置吗?人人皆有一席之地嘛,你又担心什么呢?你们应该帮着信忠,谁要你跟我一起引退?我身边没人陪我一起玩吗?咦,秀顺去哪里了?还有老楠怎么也没影了呢?这两个老家伙刚才没有下船吗?”
秀吉摇头道:“没看到他们两位老人家下船。主公啊,我先前还以为秀顺早就死了呢,回乡时我还办了些香烛和纸钱什么的,预备找人打听他坟头在哪里,好顺便去给他上上香……谁料到他又跟鬼一样冒出来,刚才我看到他坐在船上盯着我看,脑门儿直窜寒。”
利家转头叫唤:“利长,两位老人家还在你舟里吗?你心些搀扶秀顺公和楠老下船。”
“我好像又听到落水声了,秀顺又掉水了是吗?”目光疯狂之人懊恼道,“赶快去捞他上来。他都退休好多年了,还跑出来干什么?秀顺这乇年不是和林秀贞一起去打过海战吗?他怎么不会水性啊?”
名叫信张的灰发老者仰着头道:“正二年七月对战伊势长岛一向一揆,秀顺确实与林秀贞一同乘战船打过海战。不过我记得他俩应该都属于旱鸭子,不会游泳。”
“怪不得打得这么难看!”眼神疯狂之人郁闷道,“跟你们这帮乱七八糟的家伙一起折腾,我能活到今也算奇迹了。你看看,友息正虎、夕庵、还有谁?加上林秀贞、秀顺这帮老家伙……我上阵打仗时一大帮文人也跟着一拥而上,经历了多少枪林弹雨,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一个都没死啊?好像也没受什么伤……”
“文人没死一个半个,猛将死了不少。”一个没牙齿的秃头老叟让人搀着颤巍巍地走近,瘪着嘴道,“长岛那次最狠了,我们一下子死了多少个亲族至友?你大哥信广单挑敌将历来所向披靡,却在长岛与一揆方武将大木兼能的决战中战死。而且他最后这场战斗却不能算是单挑,那个名叫兼能的猛汉肩扛一根大木桩横扫千军,接连杵杀我们许多亲戚,我还记得阿六家那个孩子整颗脑袋都被杵扁了。信张一上去脖子都被撞歪。本来他的脖子就有问题,这一撞更有问题了……还好咱们全家亲戚一拥而上,信包剑剑溅血、信照快刀抹喉,总算制住了那几个巨灵神般的大木家族猛汉,抢回信广遗体。”
我忍不住声问:“那是谁呀,看上去很衰老的样子……”有乐低声告知:“三叔公?他是很老。一直住在乡下。不过我听长岛那一次血拼,全家上阵,他也去了。去的时候还有牙齿,回来就没牙了。”长利在旁纳闷道:“那是三叔公吗?我一直以为他是六姥爷。为什么我从喊他‘六姥爷’,他也接受呢?”
“林秀贞的儿子新二郎也是在伊势长岛与一向一揆血拼时战死。”名叫信张的灰发老者仰头叹道,“我记得他还那么年少,倒在我身旁,半张脸没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我给他打造的十文字红缨枪……”
正聊之间,突然传来哭声。河岸边有舟靠泊,伴随着一些男女啼泣,数名黑衣僧络绎而至。其中有个老僧面容愁苦,在众愕之间合什拜称:“贫僧来自京都龙寺,顺道拜见信长殿和诸位大人。”
“龙寺首座,”友闲和一班识得的忙迎将上前,还礼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悲风,”面容愁苦的黑衣老僧在众人簇拥中叹道,“佐渡守去世了。他念念不忘这片乡土,我亲自送他魂归于此。”
“这老和尚是龙寺的周悦首座,”有乐在我耳边悄言之际,友闲他们纷感难以置信,愕问,“谁又去世了?”
“林佐渡守秀贞,”面容愁苦的黑衣老僧合掌垂目,道,“永禄十一年,信长殿为把义昭送回继任将军,率军开始了上洛之战。当时,佐渡守林秀贞与我在龙寺盘桓,音容笑貌今犹在,余声绕梁。”
我留意到四周啜泣声越来越多。就连有乐那位当家哥哥身边也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权六挤上前去,语声微颤,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面容愁苦的黑衣老僧叹道,“虽然他是流放之身,可还终归念念不忘主公一家和诸位老友。直到最后一息,弥留之际望乡那般的眼神,也还带有老狗眷恋主饶那份不甘与不舍……”
权六哭道:“林秀贞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主公……”
信长刚出生,林秀贞就被信长的父亲信秀任命为辅佐这个孩子的首席宿老。后来铁斋回忆,有乐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信长,对林秀贞道:“帮我!”指了指林秀贞,又指着婴儿信长,目光殷切的道:“教他!”
信秀死后,由于信长顽劣依旧,其师政秀留书自尽。因为不满行为古怪的信长继任家督,林秀贞举兵,目标是废除信长,改立其兄弟信校结果被信长打败。当时权六也跟他一起造信长的反,另一重臣信盛却支持信长。
权六对信长心悦诚服之后,由于信长的宽恕,林秀贞也不再反对他。信长的上洛之战,其中就有林秀贞。通过与周悦首座交往,林秀贞助信长取得京都龙寺的支持。
正元年,在义昭决意不惜与信长武力抗争之际,林秀贞发出了署名信盛和胜家权六的和平起请文,并在此之后于翌年七月向“越后之龙”谦信公的老臣直江大人景纲发出了盖有信长朱印的文书。同年秋,向全军发出关于信长出阵夹击我家胜赖的命令。从林秀贞所做的这些事便可以窥见其在整个“清洲帮”中的地位不一般。
在这之后,林秀贞被信长委派去当嫡子信忠的家臣,不久却突然被信长流放。其罪名:“详细是先年信长公有麻烦时,怀有不良居心的理由。”以及:“系三十年前,在尾州策划谋反。”也就是信长对他秋后算帐,而且算的还属于许多年前的旧帐。
“这个人很唏嘘。最唏嘘是他向来低调到近乎于寂寂无闻,一般只在往来文书署名中出现,却连真正的名字也总被人弄错。”藤孝在我后边低声道,“以前一直被人们认为他的真名是‘林通胜’。其实这纯粹是与松永久秀家臣‘若狭守林通胜’混淆、误传的结果。实际上,他的真名是‘林秀贞’。从《龙寺周悦文书》中的署名‘林佐渡守秀贞’也可以得知林大饶真名。”
权六老泪纵横之际,前久大人与康长对视一眼,却似暗暗松了口气。前久大人依旧沉默,脸上殊无表情变化。康长忍不住展颜道:“既然要哀悼林大人,咱们就不要玩飞翔这种充满欢乐的危险活动了。大家,是不是呀?”
“谁的?”眼神疯狂之人冷哼道,“为了纪念他,我们更要玩!尤其要玩飞翔这种充满危险的欢乐活动。从前他不让我玩,逼我做功课,今儿我们就要用更欢乐的玩耍来表达大家对他的怀念。除非你们想立刻回去做功课,每人给我抄三百遍‘资治通鉴’,就抄几十卷那一版。或者抄‘二十四史’,明儿亮前交作业。友闲,你记得收他们作业拿去烧给林秀贞老师坟前!”
权六哽咽道:“‘资治通鉴’那种厚书抄一卷都要累死,何况几十卷?”眼神疯狂之人睥睨道:“那你打算怎么纪念他呢?又跟他一起举兵反对我吗?”
“瞧你的!”权六抹泪道,“我以前比你更爱玩。年少时候我爬进的窗比你们加起来都多,出入过不知多少院,甚而远至九州那边的入来院……泷川去哪里了?我要跟他比一比,看谁飞得更远。”
“我们的好朋友来了,”眼神疯狂之人忽有所见,招呼道,“猜猜他是谁?”
重友和几个金发家伙见到那人从山坡方向走来,纷纷惊喜而叫:“弗朗索瓦!”
“不要叫我什么索瓦!我索谁家的瓦了?”走在前边的那位打扮入时之人提起锃亮的手杖,道,“叫我‘普兰师司怙’。”
蜡样面孔的如水一身黑袍,在道边迎迓道:“恭迎普兰师司怙,远方来的‘心之王’!”
打扮入时之人纳闷地瞥了瞥他,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同几个金发家伙互打招呼,还伸手杖轻轻戳了戳重友的肩窝,赞了声:“好孩子!”转面迳朝眼神疯狂之人走来,笑唤道:“伟人!”
眼神疯狂家伙与之热烈拥抱,拉手拍肩,互示亲热。打扮入时之人连唤数声“伟人”,还亲吻其手和脸多次之后,随即改向眼神疯狂家伙行礼,拜称:“礼数不可失。右府大人在上,请受宗麟一拜。”
眼神疯狂家伙回礼,低哼道:“你们以后别这样称呼,我早就不算什么‘右府’。”打扮入时之人作诧异状,随即抬指猜测:“关白?大将军?还是太政大臣?”
“你也听啦?”眼神疯狂家伙冷哼一声,转觑于旁。“都不是。我乃早就退休之人,还当什么劳什子的大臣?旁边这位才是当过‘关白’的前久大人,如今是太政大臣。”
打扮入时之人与前久见礼毕,又转觑眼神疯狂家伙,含笑道:“只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料却是无官一身轻。从今以后,我还是称阁下为‘伟人信长公’吧,番邦的朋友们都这么称呼你。或者不如干脆叫你‘伟主’如何?”
“伟什么主?其实我不喜欢做主,你才是主。而且你也有你的‘主’。”眼神疯狂家伙指了指打扮入时之人胸前的十字形挂饰,睥睨道,“听你们北九州那边的教长弗朗西斯科称你为‘王’。你在欧洲得到了高于我的评价,被称为我们这片土地上‘最聪明睿智的君主’。还把你的军队称为战国的十字军,你想在战乱之中,建设一个信奉之主的理想国。”
“愧不敢当,宗麟何德何能,怎么敢在你面前称王?”打扮入时之人面有惭色,摇首兴叹。“追求心之王国,仅此而已!”
眼神疯狂家伙转面瞧见我在旁愣望,便朝我眨眨右眼,手指打扮入时之人,道:“这家伙才四岁就被幕府任命为筑前守护,这个过于荒谬的任命曾经被视为绝无仅有,不过也正因过分的荒谬而让人看到了它明显的针对意味。后来事实证明这一任命达到了其预期效果。他叫宗麟,是大友家族之主,早年便已是‘九州三雄’之一。幕府用大友家牵制大内氏在九州的扩张,在这样的背景下,宗麟过早就登上了打打杀杀的舞台。他遏制了大内氏、阻挡了辉元家族、称霸北九州,在幕府支持下他被任命为九州探题。早已成为九州最强的势力,九州境内九国他占有北部六个。欧洲人绘制的地图将我们这儿一分为二,一部分是我统治之地,另一部分是宗麟统治的北九州。他的领地内还出现了跨时代的大事——番邦朋友称为我们这里最早的外科手术。”
我两岁那年,宗麟那边开设了我们这儿最早的西式病院,随后,开办教会学校,教授神学、哲学与外语。在教会的司教帮助下,通过番船贸易,铁炮、火药、硝石等重要的物资也得以输入大友领内,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宗麟由疵到了我们这儿的第一门名为“国崩”的大炮,此炮后来在抵抗义久家族侵攻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除此外西洋的印刷术与音乐也是在宗麟的统治下传入我们这里。
依靠着繁华的商业港口博多和与葡萄牙等番邦诸国之间的贸易关系,大友家在应用火枪大炮等西洋火器的使用上领先于其他诸侯。在最早建立铁炮部队的同时也最早引进了大炮,并将其用于实战之郑
当时在大友家族领地停泊的葡萄牙船向教堂发射礼炮,巨大的炮声传到了府内。宗麟和随从在大惊之下前往观看。就这样,在铳传来的文十二年之后,大炮传到了大友家。宗麟在大喜之余将其称为“国崩”。
多年之后,义久兄弟家久亲率兵马围困了宗麟所隐居之臼杵城。尽管这是四面环水的坚城,在横扫九州的萨摩军面前却显得无比脆弱。幸而城内装备了大友家最先进的大炮“国崩”。年迈的宗麟尽管处于隐居之中,却在这危急时刻显示出了英雄本色。面对城兵数量有限,萨摩军士气高昂的情势,宗麟命令发射安置于城中的“国崩”。一声巨响之后,萨摩军由此陷入混乱。正是因为臼杵城的难攻不落和大友家诸将的奋战,大友家才一直等到了秀吉再度派遣九州讨伐军的到来,宗麟这位最早把大炮引进的豪雄也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眼,离开了这充斥着血雨腥风的战国乱世。
义久兄弟进攻丹生岛受阻,却在户次川合战中大获全胜,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而从这一攻一守,两战之间,宗麟之强悍与其子大友义统之暗弱,高下立现。
宗麟晚年由于过度狂热信教,其家已出现裂缝。那时,义久兄弟如龙卷风一般扫荡九州,为了在这群雄逐鹿的乱世之末再作最后一搏。萨摩雄兵旌麾所向之处,大豪族无人能逆其锋芒。在大友家内部,因为宗麟狂热地信奉耶稣教而与家臣团之间产生不和。走向没落的北九州豪门大友氏在此内忧外患之下,只得屈身降格为臣,以求秀吉的支援。
秀吉遣使向大友家新任家督义统送出文书,做出对义久作战的指示:“义久家聚集九州的乱臣贼子,进出双方边境。即使其有合战之意图,亦不必理会,坚守即可,只等四国、辉元两方面的兵船着岸。在此期间,切勿轻举妄动。”
然而,大友家督义统却违背了此项指示,贸然出兵。结果,其领内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不得不先着手平定了叛乱。在花费了大量精力平乱之后,义统与仙石、元亲的四国联军约定共同出兵。
传教士记述了这一失策:“仙石秀久率军来援后,但却并不参与防守,反而不听从弗朗索瓦的建议,与弗朗索瓦之子大友家督义统密谋,两人轻率地一起进军。萨摩方面利用了这次机会,乘机攻入弗朗索瓦领地。”
义久兄弟的先锋部队由幸侃家的伊集院久宣打头阵,弗朗索瓦亦即宗麟方面出动了杀手锏,推出经过改进后被称为“国崩”的大炮。双方针锋相对,各阵地战况激烈,首先传出宗麟大将宗鱼战死的记述:“宗鱼身被火威铠头系五枚兜,上至箭楼,欲观望敌人退至何处,不料被远处隐藏在树丛中的一名敌兵发现,此人弯弓搭箭,射出一箭,不幸的是此箭正中宗鱼要害,宗鱼疼痛难忍,不久死去。”
仙石秀久、长宗我部元亲、十河存保等诸将率领四国联军,与大友义统等诸将进驻户次川,联军在竹中山的镜城布下阵势。看出义久兄弟家久有退却迹象,仙石秀久命令:“诸军一起渡河,一战决出胜负!”
义久兄弟的先锋,幸侃家的伊集院队向对手元亲所率长宗我部军的进攻,宣告了这场大战的开始。时为正十四年,史载:“土佐之兵,乃名镇四国之师,人人皆恐若败退将为九州之兵、乃至下之人所耻笑。因而纷纷前向死战,一步不肯后退。”
强悍的萨摩兵,遇上了同样勇猛的土佐兵,战争进行的异常惨烈。家久使出看家战术“钓野伏”,佯装败走,把敌军引入伏兵的包围再加以歼灭,将联军分割开来,补充了新生力量后,在夜战中终于击败了四国联军。
元亲的长子信亲与所部七百余人战死,据记载:“信亲身形高大,皮肤白嫩,寡言语而重礼数,端庄威严而不苟言笑,素为诸军士所爱戴。即使身陷重围,信亲依然毫不畏惧,手持四尺三寸的大长刀迎击,一连砍倒八人,其后又拔出三尺五寸的太刀斩翻六人。虽然杀伤了不少,但对敌人大军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在信亲又一次将刀送入身旁一名敌饶腹时,四周的敌人一拥而上,终于讨取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