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魁星踢斗(第3页)

“有些人是生的坏。”信照看刀,不觉垂下一绺头发,飘拂锋刃,削坠半缕随风散去,他蹙眉道,“子曰:‘巧言令色,鲜于仁。’除了性恶不仁、巧言善辩之外,忘恩负义就是他为人处世的写照。赫连勃勃袭击并杀死他的岳父,兼并高平公的军队,人马达到数万。不久,赫连勃勃叛秦自立,自称王,他认为匈奴是夏启的后代,故国号大夏。《晋书》称赫连勃勃獯丑种类,虽雄略过人,风骨魁奇,使姚兴睹之而醉心,宋祖闻之而动色。其实凶残酷害,驱驾英贤,窥窬下。令人失笑的是,他亲自炼制的炊宣称从不饮血,所谓兵不血刃,不战而定。”

有乐问道:“炊如何到你手上了?上边的龙雀环呢?”信照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但我拿着的时候就没环儿。”

“你们杀了我门徒,还搞到龙雀环掉了一地。”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话声转狠,沉哼道,“先前夺我赠与爱徒的宝刀。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有乐使着眼色朝我凑近,郁闷的道:“想是穿越太多,记忆模糊。也是没办法的事……”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冷哼道:“不知所谓!”眼见他将剑刃往长利胸口作势要搠,信照连忙伸刀道:“跟你交换。我把刀还给你,但你要同时放开他。”

“别跟他废话。直接开打,赶快打完。”服色各异的家伙纷纷摇头,从旁鼓噪,“活着是煎熬,早死早投胎。”

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却点头以示同意:“好!”信照便抛刀给他。我刚觉此举隐约不妥,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并不急于绰接抛来的刀,依然伸剑戳向长利心窝。

当下我未暇多想,晃身往前,探手便把长利拉开。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一剑搠空,欲再撩刃追削之时,长利堪堪从剑梢避离,随我一拽之势,步转另外方位,抬手接刀,扔回信照那边。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又削一剑仍然落空,看不出我拽长利避开的时候使了何样身形步法,不由恼哼道:“你们果然使诈!不老实就是搞鬼,反击就是不义……”

有乐啧然道:“你还好意思?刀都扔给你了,还不放人,仍要戳下去。分明耍赖皮!”

“能文争就不需武斗,”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话声一沉,目光骁狠的道,“世上争讧起于文争,然而真正能结束争执的从来还是要靠武力。”

有乐抢快一步,将先前掉地的大剑踢给长利,看着旁边欲捡不及之人懊恼的样子,不慌不忙地掏镜自照,并且梳头,口中道:“虽然我不爱打架,但真要开打也没办法。别以为我们这些爱好木瓜的人都是好惹的,事实已经证明,我们家的人也跟生命力强的蟑螂一样没那么好死。我哥自杀了很多次都死不掉,长利这种看上去脆弱的人也在最危险的长岛战场没死掉。至于我,结婚那么危险的蜜月都没害死我,可见想要跟春秋时候喋血街头的子产一样扑街是很难的……”

正蹦着舌儿,突然看着镜子惊剑我伸头来瞧,只见一发硕大的石弹由远而近。随即越来越多炮石齐发,接连映入眼帘。

有乐忙拉着我跑开,混乱之中只听黑巾教士们纷声惶问:“那边是谁乱发炮?我们派去劝降加拉塔守军的使者还在交涉中,没谈崩呢,怎么就先开火了……”

信孝似有所见,伸茄一指,问道:“那个人是不是达芬奇呀?”

珠子细声细气的转出来道:“应该不是。拜占廷灭亡的这一年,他才一岁,估计眼下还在吃奶。”

黑须先生在混乱中惑问:“究竟是谁造出传中的子母弹和装甲炮车?他们可别推出来朝咱们开火……”

有乐跑过来拉宗麟,闻言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

“那家伙就是达芬奇。”信孝伸茄指点道,“你没看见他跟谁在一起吗?况且我认得他的样子,有个教士曾拿他的画像来我们家,上美术课那画过他的尊容。我盯着瞅了一整,这样子怎么可能忘掉……”

“咦,那只蚊子怎么也在这儿?”有乐讶异道,“还把疑似长大了以后的达芬奇也带来这里凑热闹了。”

蚊样家伙在炮火中叫喊:“文西,这边!”

“请叫我全名,”烽烟中那个毛发乱糟糟的家伙啧然道,“不要疆文西’,会引起一些讲俚语地方人们的误会……闻什么稀呀?你才闻稀呢!”

披裹粗布遮罩头脸的那人抬剑一指,沉哼道:“射杀他们!不要让这些蛊蛊惑惑的家伙靠近……”黑衣甲士纷纷发弩之际,又一通炮火骤近。有个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从服色各异的家伙当中溜出,蹦蹦跳跳地窜进土沟,籍借暗夜掩护,跑到我们身旁,悄打手势道:“跟我来,往这边溜才溜得掉……”

长利跟在后边,问道:“你是谁呀?印象中先前我好像看见你跟那个披裹花布的家伙在一起,从圣宫那边就扮作流浪汉一路悄随。后来他进了巷,你没跟着进去……”

“他自称是西北边卫,”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摇头道,“其实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皇上勤于远略,重启锦衣卫的对外侦查职能,其中主要是搜集瓦剌和鞑靼动向。不仅是锦衣卫旗,中高层军官也常被派遣境外搜集情报,而跨异语言域的秘情搜集诸务依然交给四大皇亲之一的‘哈密卫’。时至仁宣年间,二帝不务远略,瓦剌以联姻的方式逐渐渗透哈密。虽然皇上也密令锦衣卫御工投靠瓦剌和鞑靼,以反渗透之法‘令侦虏情报我’。由于大明宣宗时期放去西边的弩温答失里在哈密发挥作用,大明朝廷的跨异语言域的情报搜集逐渐处在失灵的边缘,逐有土木之变。鉴于仁宣时期瓦剌向明朝大量安插间谍及明军的异语言域情报失灵,明廷改用‘银匠’重布情报网。不凑巧漠北开启‘无汗时代’,身为锦衣卫战略棋子的‘银匠’看到游牧诸部开始互杀,已经无法在漠北立足。就逃往在土木之变中担任瓦剌向导的三卫中的泰宁卫居住。后来银匠还当上了泰宁卫头目。这些来话长,在下来自报恩寺。曾任西洋和番都指挥,重启再下西洋不成,为重开撒马儿罕道路,耗了不少苦工夫,最后也一事无成。”

“为什么一事无成呀?”闻听信孝拿着茄子在后面询问,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叹道,“正统八年,皇上命郭琰督造下西洋海船,令在下为西洋和番都指挥,我派府军衞卒赵旺他们先往沿经之处诸邦设港办厂,赵旺回来后奉令为僧于报恩寺。后来皇上欲重启再下西洋,但因张昭反对逐罢。又派我去开撒马儿罕道路补过,奈何苍不予,因弩温答失里恐吓,重开丝路之事逐罢。从此我就在历史上消失了吗?没有,我还在折腾……”

“为什么要令你补过呀?”因闻信孝又在后边探问,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苦笑道,“因为我和马青一起在皇上身边担任通译,同为锦衣千户。当时也先重金贿赂我和马青,探听明廷的虚实,提出与明廷皇室通婚的要求,因为也先欲与黄金家族比高,所以想为儿子求娶明朝公主夸耀于蒙古群雄之中,听闻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先后以明朝达官千户身份充任西洋和番指挥、撒马儿罕公使,就遣使送礼来巴结我。但我没敢答应真去帮什么忙,其实是马青、吴良等私下许诺,并还要送也先美女。但因明廷重开大宋的意态方兴,我和马青事后未敢将此事奏报朝廷。日后也先贡使至称:‘此聘礼也。所呈宝物及供马为迎娶明朝公主聘礼。’明廷答复:‘没有许婚这回事。’也先以为通婚成功,方才遣使贡马作为聘礼,结果大失颜面。事后也先以明廷刁难贡使并撕毁婚约及随意克减岁赐为由,集结军队出兵大举进攻大明边境,对内则称要明廷予他大都。于谦将此通事变怪罪于使臣们的首鼠两端之校他们埋怨我引发‘土木堡之变’导致皇帝被掳,追杀了我好久,直到皇上复位,才不能全怪我。重新召用之后,派我重开丝路,然而将功补过不成,最终我还是流落异乡……”

信孝闻着茄子纳闷道:“你叫什么名儿呀?为什么熟读历史的我,并未听过你这号人物……”

“那是因为你对历史读得还不够熟,”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涩然道,“我在正统年间任指挥同知。因通晓瓦剌语及西洋诸国语,屡任瓦剌使臣、下西洋总兵及撒马儿罕公使。然而我的命不好,下西洋的番船都造好了,却被张昭反对而去不成,后来我奉旨出使撒马儿罕,顺便悄悄前往观察奥斯曼帝国动向,又一路被威胁恫吓,受尽了惊……”

信孝嗅着手问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呀?怎么问了半,就只是扭扭捏捏不肯直……”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转面回答:“不好意思,我叫马云。”

信孝他们纷声失笑道:“不会吧?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呀?”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郁闷道:“为什么不可以?我真的叫这个名字,不信你回家去仔细查看历史便知。”

有乐凑过来问:“为何不继续走你的未尽之路,却跑来帮我们脱身呢?”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道:“前次你们在土木堡救过我,至今还牢牢记得你们的样子。有恩不报,还好意思自己来于报恩寺吗?况且我跟你们那位蚊子样的朋友谈得来,他拉我帮忙,我能不答应帮帮哥们儿么?我被于谦的手下追杀之时,他曾经帮我藏去大漠那边,目睹了你旁边这位醉酒呕吐的风骚先生跟那个虎头虎脑的子以及一个抱琵琶之人联手诛戮那伙专爱拦劫商旅的浪琴乐师一门,夜袭得手后却放过了两个会拉琴的盲孩不斩草除根……”

“土木堡?”有乐诧异道,“我们也有去过吗?当这里在摆龙门阵呀,都不知道你在乱扯什么……咦,他们为何不追来啊?”

“这里确实暗布杀阵,据闻此乃沙陀秘术高手传授的魁星阵,”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指了指夜空,神情不安的道,“魁星为北斗星的‘璇玑杓’,即是北斗七星的第一至第四颗星,这四星为‘魁’,其余三星为‘杓’。虽然传魁星是文运之神,本乃上的文曲星君。元代神仙造像将他塑造为神,以求文运高照。其实‘魁斗星君’显系由‘奎星’演变而来,并不仅只寓意一手执笔、独占鳌头的祥瑞。若把‘魁’字拆开,便是‘鬼’和‘斗’二字,它还有面目狰狞的模样你们没看见。”

信孝凑头乱望,惑问:“你在望什么呀?”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仰望夜空,神色凝重的道:“我在看北斗七星君的方位。古人认为北斗主死,南斗主生。《黄老经》曰:北斗第一枢星,则阳明星之魂神也。北斗七星属于紫微垣,‘斗’在《诗经》中为舀酒的工具,而司马迁称‘斗为帝车’,成为帝乘坐之车辇。古代视北极星为帝的象征,而北斗则是帝出巡下所驾的御辇,一年由春开始,而此时北斗在东,所以帝从东方开始巡视,故《易·传》云:‘帝出乎震,震卦在东。’你有没看见开阳之眼?”

“什么开阳眼?”信孝惑望道,“我连阴眼也不会开。不过信包先前他请来一个会开阴阳眼的披黄衣裳道士,要帮他做成‘观落阴’那个神秘仪式……”

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转面讶问:“你们为什么要‘观落阴’呢,搞那些偏奇险怪的名堂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信孝摇头道:“谁知道信包和信正他们为何沉迷于道术里那些最诡异的名堂……想是提教利影响的,这家伙疑心我们这个世界之外,周围还有另外的世界存在,却看不见摸不着。而信正认为道家早就诠述过这些事情,还留下秘术教人怎样来去于不同的世界,诸如‘羽化飞升’之类进出异境的法门。你信不信这些?”

“不信,”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继续仰望星空,指点道,“看见没有?那是开阳之眼。开阳是个着名的双星,把北斗七星的斗柄继续延伸,能看到两颗暗星在其后方,一颗名曰‘玄戈’,一颗曰‘招摇’。据古代名称,离北极不远,排列成斗形的这些分别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再加上所谓左辅、右弼。”

“我看不清。你的这些啥也没看到,”信孝伸茄一指,惶然道,“不过好像又有些炮石飞过来了。咱们赶快找地方躲躲……”

大家忙着走避之际,有乐在后边挣扎道:“宗滴,不要这样!你别借着酒劲一路搂抱亲吻,还乱摸我的胸和其它方面。你吸得这么用力,大概连‘草莓印’都有了……”宗麟刚拔嘴又呶过来,缠着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有乐叭一下拔嘴,皱起脸问道:“你主动强吻我,却为什么哭?”宗麟凑来哭着亲嘴道:“我感到对不起家中眷属……”有乐又叭一声拔开嘴,懊恼道:“你一边烂爽,一边自感不妥,暗怀对已婚配偶的歉然之意却又欲罢不能,在外面跟别的男人胡胡地欢愉之时内疚到心乱就哭个不停是吧?我明白你的内心总有一团野火揣藏不住,迟早要焚烧在外。无须多辩,我其实早就了解你这种野路数。然而做人要忠贞并且坚定,不可以拿酒来当借口。像你这样浪,饮茶都能饮出幺蛾子。亏你还好意思取个清新脱俗的茶艺名字疆宗滴’!”

他越越生气,推搡道:“立刻把前次寄给你的诗集还给我。里边还夹有两片象征‘心心相印’的红叶,其中有一枚咸鱼味重的树叶是在利休家附近摘的,本来我题诗在上面,要托你帮忙转送给利休,以表达我渴望成为他爱徒的情意。可你这种人叫我怎么放心?想想还是算了吧,把红叶题诗的文集归还给我。你别‘昧’了我那两张叶子噢!”

眼见宗麟晕晕乎乎要摔进沟里,我忙扶住,转头顾望道:“信雄去哪里了?你们有没留意到信雄不见啦,倘若带丢了他,回家被他爸爸骂死……”有乐闻言不安道:“唉呀!对啊,我们跑开的时候,信雄似乎没跟来。”长利憨笑道:“岂只没跟来?他还在那披裹黑布的家伙手上。石炮打来的时候,我看到那家伙揪他退避去满地飞扬的尘雾里,然后信照也追过去了好像是。”

我推宗麟给长利搀着,返身便往回跑。昏暗中却被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冒出来撞了满怀。眼冒金星之余,各叫了声苦。

虎头子捂着鼻子定睛一瞧,随即咧开嘴笑:“媳妇,你要去哪里?急着冒死回来找我么?不要担心,我怎会舍得抛下你呢……”我忽有所见,难抑诧异道:“咦,家翁你怎么掉了颗牙啊?”

“去你的!我换牙不行吗?”虎头子掩嘴懊恼道,“干嘛大惊怪,还当众指出来……”

信孝他们跟来围观,不无纳闷道:“你多大了,还换牙呀?”

“我想换就换,关你啥事?”虎头子捂嘴道,“就许你们换牙,我换一颗不行吗?还围观起来……信不信我一脚踩扁你们?当然,除我媳妇以外。你们都可以扁,她不能扁。”

我见到一只鸟跟随后面啄他,不由诧异道:“唉呀,家翁你怎么又抢别饶鹰啊?”

“这不是鹰,不知道是什么鸟。”虎头子甩动拴鸟的绳子,咧开嘴叫苦道,“先前我趁乱将它夺来,有个黑须先生在后面追我。好在格兰特他们不时发炮,帮着把追兵打乱。然而它一路啄我好疼……”

有乐啧然道:“你抢了就跑的那只猛禽是黑须先生的鸟。他身为鸟主,不追你才怪呢。”

“那个是奥斯曼帝国宰相,”信照拉着信雄跑来道,“刚才我从那披裹黑布的家伙手上救回信雄,趁着硝烟弥漫一路窜离之时,听闻那伙西域刀客一边追赶一边乱嚷,那黑须先生似乃燕东煌传人,很不好惹。”

脸形奇特的个子家伙仰观夜穹,神色含悚的道:“其实你们会过燕东煌,似还不止一次。我看这个‘魁星踢斗’之阵,恐怕跟他有关。”

“不论跟谁有关,”昏暗夜幕下一簇亮光渐近,有个微须男子抬着右手,擎举着火把走过来,在托钵僧引领之下招呼道,“守卫信仰,帮助苦难。这是我们医院骑士团的宗旨,加拉塔要塞欢迎各位朋友进入避祸。”

“这里改成‘要塞’了吗?”有乐不安地转觑道,“既然是要打仗,咱们还是别进去了罢?我不想应邀进入战火……”

毛发蓬松的家伙叼着卷烟草棒儿,捧着一碗热乎乎东西在旁微笑道:“这里有刚斟好的阿喇伯茶,品尝过没有?”信雄在旁咦了一声,伸出食指,向毛发蓬松家伙的脓疮摸去。有乐捏开他的手,随即讶问:“你怎么还没跑回俄罗斯呀?”毛发蓬松的家伙捧着碗道:“要等我先接到拜占廷公主,再回莫斯科。然后举兵讨伐奥特曼……啊不是,奥斯曼才对!”着,伸碗过来,笑觑道:“上好的阿喇伯茶,尝尝怎么样?”

有乐凑近品味,咂着舌儿称赞道:“那要好好品尝过再走。身为茶道中人,遇到好茶怎么可以轻易错过呢?”话间又抬手推开宗麟伸来之脸,啧然道:“哎呀,宗滴你又凑过来乱吻一气,这种行为很不好……亲就亲罢,你还一边索吻一边哭哭啼啼,流淌满脸鼻涕,甚至滴进了茶碗里,叫我怎么喝?此是阿喇伯茶,不能有鼻涕在里面。你看漂在上面这一沱儿!”

我伸眼往碗里一瞧,倏见茶水里映影展袂飞掠骤近,有棵大柱子歪塌离栅,朝我们头上轰然砸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