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鸠占鹊巢(第2页)
“他们这里叫胡安娜的女人多了去,”宗麟别过脸,朝舷窗壁忍笑道,“女儿和母亲叫同一个名字的都樱然而我先前的那个‘疯女’却是女王伊莎贝尔一世之次女。虽然发疯,她后来也当上女王,并且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之母。他的帝国跨越两个半球,被称为‘日不落帝国’。其实这个令后人耳熟能详的名称,原本指的是身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班牙国王、德意志国王、尼德兰君主的查理五世统治之疆域。他母亲胡安娜彻底精神错乱,使他随着父亲的去世和母亲的被监禁,有过悲惨的时候。查理自幼苦修于低地劣境,童年时的教师是乌得勒支的艾德里安,即日后的教皇哈德良六世。生畸形的查理登基之后,不仅与马丁·路德发生纠葛,还重用在葡萄牙受到冷遇的航海家麦哲伦,并出资帮助麦哲伦进行环球航行,扩大了西班牙势力范围,使西班牙成为当时的海上霸主。为了扩大帝国的疆界,他先后与法兰西王国、奥斯曼帝国爆发战争,都以胜利告终,扩展了欧洲大陆的影响力。他击败法兰西和奥斯曼帝国,称霸欧洲,使得西班牙帝国盛极一时。而这位名副其实的‘日不落大帝’就是里面那个家伙的外孙儿。”
我声问道:“你有没办法救有乐出来?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了,大概让家伙折腾得已然奄奄一息……”
“唉,痛风真是惨!”宗麟抚膝叹道,“查理还患有癫痫症和严重的痛风,大概由于饮食主要是红肉引起。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痛风从疼痛发展到致玻世人眼中这位强大的君主其实一直活在人所不知的痛苦之中,你三岁的时候,他在痛苦中去世。”
“我也痛风,”苍发蓬松的老者叼着烟草卷叶棒儿凑过来道,“越来越难行走如常,眼看日益离不开这根手杖。可不可以送给我?”
我见宗麟不肯,就转到苍发蓬松的老者后面,捏开信雄伸去悄摸其疮的手指,声道:“若肯帮我把有乐从那里面弄出来,回头就设法劝他将手杖给你拿去用。”
“伊莎贝尔陛下不在里面,”五旬开外鸡窝头男子转头道,“刚才我在舷梯边看到她跑上去了,鞋都没穿。”
长利憨问:“她到底该疆伊莎贝尔’还是‘伊莎贝拉’那个发音才对呀?”
“同个意思,”宗麟抱着手杖道,“伊莎贝尔一世通常指的就是伊莎贝拉一世。意大利名人泵罗在这位女王五十来岁去世那年沉痛地:笔从我的手中坠落,力量在悲伤中消失,世界失去了它最珍贵的瑰宝,她长期引领着西班牙走向繁荣昌盛。她的陨落,不仅西班牙人应深表哀悼,而且所有耶稣信仰的国家应为之悲痛,因为她是美德的镜子,是真无邪者的庇护神,她嫉恶如仇。我怀疑那些古往今来的女英雄,她们的价值有哪一个能超得过这位无与伦比的女人!”
苍发蓬松的老者摸着舱壁走去那边探头探脑,突然叫了声苦,叼着烟草卷叶棒儿在门口转身道:“我踩到屎了。”
长利问道:“什么形状?”
苍发蓬松的老者抬着脚蹦跳,懊恼道:“螺旋向上。”
“那个是蛋糕。”长利转头去望宗麟,憨问,“对吧?”
宗麟眨着眼:“要看具体是何形态来着?”
“踩扁之前的样子吗?”苍发蓬松老者抬腿看了看,回想道,“螺旋向上,尖橛儿微翘。”
我正要挪身去板壁缝隙那儿窥望,忽感右手猝痛剧烈,从腕臂直钻肘弯,骤如针刺钉扎。信雄他们闻听我突然叫了声苦,纷纷转望。我以为被什么东西扎到手,抬起掌腕又没瞧见有血,亦无伤口可辨,籍借舷窗外透入的光线细瞅,但见手腕那儿的皓肤里隐约显现一枚宛如钉子形状的朱痕。
长利道:“当心这间船舱地板上有些鱼,别给鳍刺扎手。”信雄惑问:“这里为什么有鱼呀?”五旬开外鸡窝头男子指了指角落处挂着的网,道:“先前我去捕捞了一些,预备晚上做烧烤,展示苏格兰烤鱼技艺,招待专程赶来的费尔南多殿下。撒网正欢,却发现你们不知从哪儿掉水……”
“别烧了船就好,”宗麟微哼一声,扬眉而问,“呵,她老公也要来吗?”
长利憨问:“谁老公?”信雄也凑到近前,满眼好奇欲询之色。
“还能有谁?”宗麟转嘴朝某个方向微撇一下,低哂道,“里面那家伙。人家有老公的,有乐去那边干什么?万一撞见了,有多尴尬?他还在人家床上,躺着吃这吃那。搞得我们都跟着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五旬开外鸡窝头男子见大家闻言不安,连忙宽之曰,“阿拉贡王子费尔南多殿下自幼与卡斯蒂利亚及莱昂国王恩里克四世同父异母的妹妹兼继承人伊莎贝尔公主订有婚约,不过眼下还有名无实。此趟我们就是要护送她去巴利亚多利德结婚。费尔南多与伊莎贝尔陛下皆属于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成员,这对堂姐弟都是卡斯蒂利亚和莱昂王国胡安一世的后代。费尔南多王子比伊莎贝尔陛下年一岁,是她堂弟。其兵力强大,一直支持她,属于她最忠心的‘迷弟’……”
长利憨笑道:“想不到费尔南多二世比伊莎贝尔一世还,我本以为这位史书中自号‘主信徒’的阿拉贡国王年纪大过他老婆呢。”
宗麟啧然道:“里面那家伙看上去娇玲珑,充满孩子气,虽极顽劣,其实有十来岁了。”五旬开外鸡窝头男子点头称是:“对对,光凭外表的样子看不出来的。伊莎贝尔陛下真无邪,看样子像长不大的孩子,但她其实比西地中海霸主费尔南多殿下年长一岁,是其堂姐。况且你们别看我样子显老,其实我才四十开外,就是长得急了,显得像五旬开外。来我还真羡慕那位虎殿下,他看上去总显得不成熟的样子,不知其实多少岁了……”
“信虎大人吗?”蚊样家伙缩在角落里听到,掐着指头算过,插了一句,“跟着我跑过来时,不过虚龄二十来岁吧。”
“嗐!他们的年龄不准的,”宗麟摆了摆手,转面朝蚊样家伙道,“常报虚岁,而且家史记载也虚虚实实。那子根本不成熟,十几岁起就胡折腾。我一直在等着他有本事打过来,然后我揍他。可是他终究打不过来,就只是瞎折腾……”
“谁?”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略显窘迫道,“我没瞎折腾啊。虽然这些年我也没干成什么,不过有付出努力,也肯拿命去拼。否则只有留在家乡挖矿,偶尔下水摸鱼来烤,这样碌碌无闻地过完一生……”
“没你!”宗麟啧然道,“不过话又回来,你跑来西班牙这边瞎折腾,知道有什么后果吗?你的活动,间接产生的后果将使西班牙王室与不列颠王朝越走越近。后来西班牙王室就把阿拉贡的公主嫁给了‘亨八’,多么难得的贤妻呵!然而亨利八世这子风流成性,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跟她闹离婚,引发了内外震动,后果一连串。搞到那位仙风道骨的罗马教皇都忍不住想干掉他,还号令下共讨之。头一个奔来响应的是扮成要饭佬一路乞讨苦行而至的法兰西王,教皇摸过他的头之后加以表扬,让他回去起兵。据他打不过,反而被‘亨八’揍了,打到龟缩。继而神圣罗马帝国一个女孩由她父亲牵着手去到海边,伴随着无敌舰队吹响的号角,在千舸征发的蔽战旗下远眺英伦列岛……当然这都是后话。总之,你乖乖留在家乡挖矿多好?唉,话又回来,离婚这种事情真是太糟心了,亨利八世闹离婚引发了那么多比戏剧还精彩纷呈的事情,我的离婚与再婚也搞到一地鸡毛,弄不好真要家败业散,落得以悲剧收场!”
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听得如坠云雾,懵然问道:“你是什么情况?”长利在旁憨笑道:“他跟自己老婆离婚,转头去跟儿子的岳母结婚,闹得全家鸡飞狗跳。儿子也不高兴……”
宗麟又啧一声,道:“这有什么?里面那个家伙将来的外孙儿查理五世还跟他继外祖母富瓦谈恋爱呢。这些关系发生在他单身期间,只有一次发生在他丧偶之时,没有记录表明他在婚姻期间有任何婚外恋情。后来查理与十一岁的玛丽·都铎订婚,玛丽是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的女儿,也是未来英王亨利八世的妹妹,后者将在两年后登上王位。然而,在托马斯·沃尔西的建议下,婚约又取消了,玛丽改而嫁给了法兰西王路易十二。这帮家伙将在‘亨八’的离婚闹剧中先后纷纷登场,都铎王朝这场大戏我这里就不谈了。唉,离婚真是太麻烦了……”
“那家伙没在里面吧?”他们闲扯的时候,我又挪身去从板壁缝隙那儿窥望,想看有乐在干什么,不料手肘又猝然剧痛,定睛一瞧,皮肤下那枚钉状的朱痕不知如何移去了臂弯附近。见我吃了一惊,信雄忙来凑觑,讶问一声,“怎么搞的?”
我抬手觑看,尝试揩拭不掉,兀自暗感奇怪,珠子在信雄耳畔嘀咕道:“雪白皮肤上的朱痕很像那枚仙王钉,你们觉得呢?”长利伸头来瞧,问道:“是了,信雄从‘那谁’颈后拔出来的一枚奇怪钉子去哪里了?”我摸寻身上,觅找不着,摇头道:“先前我拿过来,它在手里渐渐变,后来不见了。记得我似乎也没揣在身上,它去哪里了呢?”
“它就像薄冰一样会在空气中融解,”信雄比划着,“当时我刚拔出来之时还很大很长,转眼就变,拿在手上显得越来越薄弱,然后被你硬抢去了。可能完全化掉也不定……”
“你也有这么聪明呵,”长利摸了摸信雄的脑袋,转面憨笑,“分析得合情合理。那就没事了?”
“没事才怪!”我伸直了手臂给他们看,一时难抑惊疑不定之情,道,“你看它又往前移动了,回到了腕间。”
“它是仙班之物,”珠子转动而出,沿着我手臂那枚奇异的印痕巡过,迅即悬移复返,在信雄肩头道,“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神奇元素,似乎属于超越六维能量,已经附在你身上了。我们这些四维度的生物是拿它没办法的,刚才我检测过,痕迹虽显飘忽无定,其却似在栖息休眠,还好它只是栖居蛰伏,不同于一般的植入。或许对宿主本身没有害处,只是起初难免会有不适之福”
我不安的问道:“然而它在我里面蛰伏,到底要干什么呀?”
“它是强大的兵器,”珠子细声细气的道,“在‘仙宫’那班家伙看来,此类超空间杀器无异于令他们深为忌惮的克星,对于六维以内的一切生命来,恐怕也属于终极兵器。就算遇到比我们高出一筹的五维魔物,亦可予以降维打击,当然前提是,除非你会用……”
我问:“你会不会?”珠子瑟缩道:“才不会呢!不要再跟我这些,人家好害怕……”
信雄在旁嘀咕一声:“我也想要终极杀器……”我伸着胳膊移去他面前,道:“好啊,你能就拿去。”信雄抠不动,懊恼道:“拿不到。”长利憨问于旁:“那先前信雄是怎么拔下来的呢?”珠子细声细气的道:“当时有我。那东西干扰了我的脑波,瞬间扫进去里面了,不知怎样就调用了我一项隐藏的技能,通过我的宿主,也就是信雄帮它拔出了一枚六维杀器。当然信雄也是想拔才伸手,然而那种钉子本身不是谁想拔都能拔得出来的,我是被它扫窥到了‘炼金术士’给我的某个秘技,刹那间激发了那个我不能的能力,才可以拔得动。眼下就算我想帮你移除,看来也不行了。因为当时有它先前那个宿主强大的力量起作用,又加上调用了我的秘技,才有办法逼它出来……”
“你也赢脑波’?”长利憨笑于旁,“什么能力不可以啊?我乃你宿主的亲戚,是他叔叔。不要见外吧?”
“难道我赢盘古’能力也要告诉你?”珠子从他耳后悠转而出,细声慢调的道,“曾经化名‘元始尊’的那一位是我师叔,这层渊源也要给你知道吗?”
“你怎么不如来神掌是你师伯发明的,”宗麟在前边听到,转头冷笑道,“还盘古?真能吹。顺便告诉你,昨晚我在不堪回首的醉梦中,看见上帝被绑在燃烧的十字架上,居然打出如来神掌了,你信不信真有这么神?”
“那个头上罩着便桶的家伙吗?”脸形奇特的个儿之人疑惑道,“他不是上帝吧?况且曾经被绑在十字架上挨戳而死的那一位也不是上帝,而是他的儿子耶稣,本来行业属于木匠……”
我蹙眉问道:“咱们就光在这里闲扯,不急着回去救援信照和我家翁他们了是吧?我觉得那边的情势好凶险,放心不下……”
“这边情势更糟糕,”苍发蓬松家伙在舱门那儿蹦跳着叫苦道,“我又踩到了一坨螺旋向上之物,气味可疑,显然不是蛋糕……你们刚才这是什么糕点来着?”
“糟糕!”珠子不安的转动道,“咱们就算避来了这里,仍没摆脱危险之物。她手臂上那个印痕微微闪动,突然提醒了我,才发现那边有什么东西跟过来了,大概混进我们当中,船上至少有一个不是人!”
众人闻言正面面相觑,只见一个鸭子张着翅膀走了过来。信雄愣看鸭子走过跟前,伸手一指,问道:“难道是它?”
“别误会,这是我养的。”苍发蓬松家伙忙道,“出外这些年,我一直以‘飞鸦传信’的秘密渠道跟莫斯科大公保持联络。不过最近渡鸦难养,我改为训练野鸭送信,看看它能不能跟雁群一起北飞,帮我传递书函……阿梨,你张着翅膀大咧咧走过来干什么?当心踩屎。”
名桨阿梨”的鸭子走去门边探头探脑,突然惊跳而退,坠羽飘飞,从我眼前掠过。没等我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手臂又一阵猝痛难耐。低眼瞥见朱痕从掌腕变长,末梢蔓延及臂弯,隐约变成剑之形态。
“这种情况我们那里有个成语可以形容,”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在舷栏边道,“所谓‘鸠占鹊巢’,就是这样了。拜占廷公主索菲娅之子瓦西里三世通过政变夺取大公位置,进而统一了俄罗斯。由于瓦西里的母亲在莫斯科并不受欢迎,大多数贵族都支持伊凡三世的第一个妻子所生之子伊万诺维奇,亦即瓦西里三世的异母兄弟,他的父亲伊凡三世本来是要把大公之位传给自己的长子伊万诺维奇。不料却先于其父去世,这使伊凡三世必须要在瓦西里和伊万的儿子德米特里之中作出选择。为争夺权力,变乱频生。俄罗斯饶老冤家立陶宛也卷了进来,又给他们添堵。最终在索菲娅一伙的努力之下,德米特里出局,被伊凡三世软禁。伊凡三世在临终前特意嘱咐瓦西里,一定要照顾好被废黜的德米特里,也就是伊凡三世的孙子,希望瓦西里不计前嫌,不要因为德米特里与其争夺过大公位子,就加害于德米特里。瓦西里向父亲做下了保证。但伊凡三世刚刚过世,瓦西里就违背诺言,派人把德米特里抓起来,关进了监狱。不久,德米特里死在狱郑索菲娅公主不遗余力将儿子瓦西里推上大公位在先,瓦西里三世将亲侄子德米特里投入监狱致死在后,两次出尔反尔,违背诺言,使得瓦西里和他的母亲索菲娅在贵族们眼中成为不折不扣的篡位者。他即位后也仍在母亲索菲娅和拜占庭近臣的影响下行事,这使得城中的贵族对瓦西里三世更加不满。瓦西里三世并没有采取相对温和的宽抚手段去笼络人心,却对稍有不满的贵族大加打压。因为当年在争夺王位时,瓦西里对莫斯科贵族们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他不采纳杜马议事会的意见,而是和周围的几个近臣私下里密议,然后翻脸与立陶宛大战连场,消耗国力。后来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斡旋下,僵持了多年的双方最终达成和解,瓦西里三世回过头来削弱贵族们的势力,从而进一步巩固君主专断的权力,反对的声音很快就被压制下去。花了很大精力开疆拓土之后,瓦西里三世在莫斯科病逝。三岁的幼子伊凡即位,史称伊凡四世,即后来的伊凡雷帝。俄罗斯进入‘雷帝时代’……”
“雷霆大帝吗?”长利转头憨问,“我们也有听过。这个雷霆万钧的年代距离我们来的那时候并不远,没想到他是拜占廷公主的孙儿。不过你现下这些干嘛?”
“伊凡雷帝童年的老师就是毛发耷拉那个家伙,”有个苍发稀乱的捧碗之人拿着东西从旁边经过,珠子从信雄耳后转出来,等他走开,才插话道,“而他父亲瓦西里三世的师傅就是里面那个总爱叼着烟的毛发蓬松家伙,并且这家伙也是他爷爷伊凡三世早年的‘发’,属于毕生好友。这厮深得索菲娅公主信任,公主成为大公夫人后,变得多疑,却对此人信任从无改变。也因为他在暗中施加影响,促使伊凡三世的态度在最后关键时刻发生转变,终于肯将宝座传给拜占廷公主索菲娅之子瓦西里……别看这些爱跑去当君王们童年老师或伙伴的家伙,神圣罗马帝国查理大帝童年时的教师即是日后的教皇哈德良六世。”
信雄忍不住嘀咕道:“他若死掉就没有日后了……”苍发稀乱的捧碗之人拿着东西转面接茬儿道:“叼烟那家伙吗?我看他还能活大把时候呢,别看他长得急,样子憔悴,其实没多老……”珠子细声细气的道:“他跟那位‘发’的岁数差不多。你为什么他要死掉?”
信雄伸手一指,道:“你看他掏出家伙,发狠的样子像要跟谁玩儿命。”
“我不怕死,今不是我的死期。”毛发蓬松家伙叼着烟草卷叶棒儿,从苍发稀乱之人拿来的一袋东西里拣出两根手炮,分握在手,发着狠,“烧我裤子的白脸受困在内,赶快帮他脱身为妙。我对白脸本来没有好印象,但他属于例外。其活泼可喜,有趣之极,简直是白脸群体里面的一股清泉。”
长利憨问:“他为什么对着一坨大便发狠?”苍发稀乱的捧碗之人转头回答:“里面那个不是一般的大便,你没亲眼看见,就不要乱话。”
长利忙问:“什么形状?”苍发稀乱的捧碗之人帮毛发蓬松家伙填装弹药,用棍子捅了几下铳口之后,两人齐声回答:“螺旋向上!”
“诡异程度螺旋上升,”长利连忙凑来我旁边,从板壁缝隙急窥道,“快让我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当下究竟是啥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