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唯神能诛(上)(第2页)

“赶快捉猪先……”有乐他们纷纷摇着头散开,正要找猪来捉,宗麟在软椅上东张西望的问道,“那个比我腰还粗的鱼鳍又从椅子旁边蹭过,你们有没看见?”

“你那边这么暗,怎能看清楚?”长利憨问,“会不会是那只猪又冒出来蹭你……”

宗麟用手划水,急移过来敲着长利脑袋道:“猪和鱼鳍,我分不清吗?我看你就是猪样!”信孝拿着茄子问道:“你怎么用手划啊,不怕鲨鱼咬你吗?”宗麟盘腿坐在软椅上,闻言连另一只手也收了回来,懊恼道:“我那根手杖本来既能当桨,又可用来杀鱼。可却没在这儿,先前让那个鸡窝头家伙帮我看着,不知这厮去哪里了,半也没见露个脸……”

“我在这儿!”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游过来,“真的有鲨鱼在咱们四周出没,刚才我也看见了。须得赶快上船去……咦,绳梯呢?”

“那个乱发子在上面作梗。”信孝闻了闻茄子,苦笑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宗麟忙问:“我那根手杖呢?”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抬臂摆了摆手,朝船上叫喊几声,不闻有人回应。长利郁闷道:“瞧,没搭理!”

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又喊了一阵,眼见仍没抛下绳梯,不由着恼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出身的。再不理睬,我要给这船身开个口子,不定是巨大窟窿……”长利憨问:“你是干什么出身的?”信孝闻了闻茄子,声告知:“记得先前听他老本行是在苏格兰那边开山挖矿的……”

“这家伙就是日后撮合亨利八世与阿拉贡公主凯瑟琳婚事的那厮。”宗麟在后面低哼道,“阿拉贡的凯瑟琳是亨利八世的第一位王后,不过凯瑟琳原本是亨利八世哥哥的遗孀,也就是亨利八世的嫂嫂。凯瑟琳王后曾多次流产,惟一幸存的孩子玛丽·都铎,是个亨利八世不太想要的公主,也就是日后被称为‘血腥玛丽’的玛丽一世。亨利八世认定凯瑟琳不能为他生下王子,他与女侍官安波林发生婚外私情。亨利八世以无后代为由要求离婚。但凯瑟琳坚持认为自己是王后,拒绝与亨利八世离婚。因为凯瑟琳是西班牙公主,所以教皇没有批准亨利离婚。事情越闹越大,由于亨利八世秘密与安波林结婚,罗马教皇宣布将亨利驱逐出教。作为报复,英格兰脱离罗马教廷。亨利八世亲信大臣、《乌托邦》的作者托马斯·莫尔因为拒绝接受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而被送上了断头台。亨利八世驱逐凯瑟琳,同教皇决裂,使英国与西班牙的关系产生裂痕。亨利八世与罗马教廷决裂以后四面树敌,英国成为欧陆强权众矢之的。”

长利憨问:“就为离婚这事闹的?”

“也有人这桩联姻最初的起意是缺钱的老英王贪图西班牙的嫁妆,”宗麟哂然道:“建立都铎王朝的亨利七世为长子亚瑟聘娶西班牙公主阿拉贡的凯瑟琳,以缔结和阿拉贡国王斐迪南二世及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拉一世的同盟,同时缓解了他的财务窘境。凯瑟琳带来大量陪嫁的财富,与亚瑟结婚后四个月,丈夫猝死。由于长兄亚瑟的早逝,十二岁的‘亨八’成为王位继承人。为了继续保有与西班牙之间以联姻方式获得的友好关系,亨利七世服凯瑟琳留下,并让凯瑟琳与次子‘亨八’订婚。这桩婚姻违反主教当时的教规,阿拉贡的凯瑟琳因此宣称自己并未与亚瑟圆房。后来,凯瑟琳的母亲伊莎贝拉一世求得教皇发布训令允许这桩婚姻。亨利七世为敲诈更多嫁妆,曾表示不想继续与西班牙联盟,于是其子‘亨八’宣布自己并不同意与凯瑟琳的婚约,西班牙为此同英国进行外交斡旋,婚约才未解除。年轻的亨利八世身材魁梧,能文能武。在其统治初年,他的某些作风受到文艺复兴新思潮的影响。他写了两本书,并且还会写诗作曲,他登基不久创作的民谣《绿袖子》成为众口相传的流行歌曲。亨利八世一手创建了英国皇家海军,热衷举办骑士比武大赛。他统治之时也颇强盛,外国使节曾赞叹道:‘世界的财富和文明尽在此处,某些人把英国视为蛮夷之地,在我看来他们才是野蛮人。’而在早年,亨八被封为多佛堡总管和统领五港同盟之时,鸡窝头家伙曾是教授他枪炮战术的师傅,其与西班牙王族往来密切,跟亨八亲信兼《乌托邦》作者托马斯也是哥们儿……喂,我那支手杖呢?”

“连我也敢欺负?”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抬臂摆了摆手,又朝船上叫喊,仍不闻回应。他愤然掏出个物事,拍在船身,大声道,“再不放下绳梯,惹恼我就把这船崩掉!”

长利憨问:“这是什么?”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瞪眼道:“崩船之物。”信孝拿着茄子在旁边摇头道:“你泡在水里,火药都湿了。连根眼毛也崩不掉……”有乐连忙提指贴唇,使眼色悄示勿语。

“这可不定,”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揭开数层皮膜包裹,拿出里面的一坨东西按在船边,伸手去摘苍发蓬松家伙嘴叼的湿蔫烟棒儿,作势要点火。有乐他们纷纷躲开,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却又把那棵蔫垂的烟棒儿塞回苍发蓬松家伙嘴里,沮然道,“你这根烟湿了,点不着。谁有火?”

众人连忙摇头。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垂下脑袋,郁闷道:“那就没招儿了!”宗麟荡动软椅移近其畔,伸手推了推他肩膀,问道:“我那根手杖呢?”苍发蓬松家伙悄挪开去,到我旁边一齐愣望。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摇了摇脑袋,道:“先前浪大,船身一倾,突然把咱们一古脑儿倾下了海里。估计你那根手杖也一起掉水了,还想怎么找回?”宗麟懊恼道:“唉呀!怎么这样不心?”

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似松口气,转面朝我挤挤眼睛。我强抑手臂搐疼,问道:“那个村姑呢?先前跟你有约,用那把剑换你们放村姑一条生路,这事怎么没办成啊?”长利不安的摸了摸肩后那口大剑,向我挨近,难掩慌乱地摇了摇头。有乐也忙提指贴唇,急使眼色。

“事情没办成吗?”苍发蓬松家伙叼着湿蔫烟棒儿啧出一声,甩脖道,“都怪基辅罗斯来的那个毛发耷拉家伙太顽固,还有船上那帮混蛋,尤其是紧跟着拜占廷公主的这班浑货,他们翅膀硬了是不是?半没理睬,就这样让咱们泡在水里,等会儿我上去想打人!”

“我也要教训他们,”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低哼一声,忿然道,“须让那些家伙知道,不列颠的人不是任由从船上一颠下水就可以撒手不管的。”

“反正我要打人!”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扯着嗓子又朝船上叫骂,“你们当心,我上去就打人。见谁打谁,撞见哪个揍哪个……看我外表斯文以为好惹是不是?真当我们锦衣卫是吃素的?听过‘大内群英’没有?戏里演过许多了,我就是其中之一。虽常任通译官职,但我也坚持自学了‘十三太保横练’这门狠术。并还业余掌握了东厂内承运库秘不外传的葵花刺绣方法,会在你们的皮上绣花。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剩余的人生之路将会一步一惊心。给我好好等着,我一上船就干掉你们!”

“废话少,我要发飚。”宗麟抬首望向帆帜猎展之处,面色铁青,凛然道,“这条西班牙战舰将成为‘幽灵船’。在我倾泻怒海飘萍的火气和丢失手杖的郁闷之后,世间唯有留下‘鬼船’传。”

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和有乐他们听得眼皮乱跳,面面相觑之余,长利憨问:“先前不是已经莫名其妙地发过飚了吗?突然仿佛‘一代宗师’英气附体,举手抬足之间,顷刻撂倒多个有辫子的通古斯人……”

“哪是莫名其妙发飚?”宗麟横瞪一眼,冷哼道,“也不是看他们有辫子就不爽。那时因为被黑衣阿婆屡番无视、竟然一再拒绝接待,受其冷遇之后,郁积心头难遣,突然就想打人。当然揍过他们之后就爽多了,你们也可以试试!有气不要憋掖着,干他们就对了。”

信雄受其眼神鼓舞,忍不住挺胸越众而出,坐在漂浮的木板上展示肌肉,表演多个健壮姿势。信孝拿着茄子指了指他的腩肉,忍笑道:“肥!你看他一身肉,不怕引来鲨鱼?”正取笑间,突然惊叫一声,蹦跳着转觑水下,惶呼道:“水里有东西蹭了我一下!快看是不是鲨鱼?”

“当然是鲨鱼,”有乐指了指划过水面的一道鳍影,悚然道,“很大。又游过来了!”

蚊样家伙连忙率先呼救,怎奈其声微弱,几难听清。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也拍着船边大喊大叫,但仍没见有何回应。我那只手越来越痛,抬臂看不清印痕有何变化,隐约只觉迹象模糊。正自疑惑,珠子在肩后不安地嘀咕道:“水里有危险逼近,快叫大伙儿尽量靠拢过来……”

“有鲨鱼当然危险,”不等提醒,长利他们已纷纷聚拢而近。宗麟在软椅上推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回水里,啧然道,“可你们也不要都急忙争抢着往我这张座椅上爬。别折腾到翻沉了,它能容下多少人?连傻子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

“但好歹不再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信孝拿着茄子边爬边,“你这张软椅又大又舒服,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它竟能浮起来……”

宗麟推他回水里,冷哼道:“椅子能浮在水面上很奇怪吗?连死人都能浮起来,你看那边就有一具浮尸漂过来了。留意看啊,此具死尸的特征是,毛发稀拉。”

“这个浮尸很面熟!”看见毛发稀拉之饶尸体漂过来,长利他们不禁纳闷,纷皆愣望。有乐称奇道,“他好像死过很多次的样子……想起来了,我在拜占廷那边似乎看到这家伙死过可能都不只一次了。”

“他当然死过不只一次,没啥奇怪。”苍发蓬松家伙叼着烟叶棒儿,“无非又玩‘假死’的把戏。这家伙是装死能手……他在法兰西那边得过奖的,郇山会的装死比赛年年拿奖拿到手软,死法可以各异。”

“没有吧?他都死臭了,似乎尸体正在腐烂。”信孝心翼翼地伸鼻一闻,转头表示怀疑。“你看肚脐这里还有些虫……噫,发霉了!难怪连鲨鱼都不想碰他。”

“发臭生虫就更加明他没死。”苍发蓬松家伙叼着烟叶卷棒儿道,“只不过这家伙从来装死都是用力过猛。有很多托钵僧的死法比他显得自然,不知为什么却没拿奖,‘死去活来榜’的排名也不比他靠前……这大概是因为‘劣币驱逐良币’的腐败风气在装死比赛领域也有发酵。甚至就连专业的排行榜方面也受到世俗陋习污染和有财有势的掌权之辈暗中横加干预而失去权威地位,沦为笑柄。”

“可是他流肠了。这么粗的一条大肠垂在水里你没看见?”信孝伸茄子撩起一根软垂之物端详道,“底下还有几只鱼虾在跟着啃咬其肠头。他会不会真的死掉了?”

“这算什么?比他更逼真的死法我都见过,”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不以为然道,“郇山会的装死比赛曾经有一个获奖者为了死得更逼真,竟在医院修士的帮助下自杀了。然后又救活,这种为了拿奖而死的专业态度和搏命精神,你不能不为之唏嘘……至于这根肠,其实它只不过是整条蒸熟的猪肠。昨我在厨房里见过它,还咬了一截品尝味道。这家伙拿来连一条像样的鱼都钓不到手,还想忽悠谁?”

因见信孝他们流露依然难以置信的神情,苍发蓬松家伙摘下嘴叼的蔫烟卷棒儿,伸手抓起大肠,咬了一下。

毛发稀拉之人翻白之眼突然恢复常态,发出痛呼,挣扎道:“别咬了,这不是你在厨房里见过的猪肠!”

“不是猪肠是什么?”苍发蓬松家伙一怔,随即忙不迭地丢开,咋舌儿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别的长处……”

没等我看清那是何物,鲨鱼倏然从水里张口猛噬,出乎不意地窜起急咬。众人皆吓一跳,苍发蓬松家伙慌忙向后躲开,毛发稀拉之人缩身不及,被鲨鱼一拽而走。长利要拔剑追斫,却被有乐拉住。长利不甘心地在后面叫嚷道:“鲨鱼咬着那根大肠把他整个儿拽走了,咱们赶快追上去砍断肠子,帮他摆脱……”

话声未落,毛发稀拉之人又游了回来。眼见他拿着斧子在众人愣望之下荡漾而近,苍发蓬松家伙刚放回嘴上的蔫烟棒儿几乎掉落,瞠然问道:“你用斧头劈了鲨鱼,还是砍掉那根所谓的肠子才脱身?”毛发稀拉之人忍痛低哼道:“你以为呢?”

“鲨鱼还在那边好端赌呢,”宗麟在软椅上眺望道,“他哪里敢劈鲨鱼?”

苍发蓬松家伙闻言惊佩道:“不料他竟然比那个为了拿奖自杀的猛士还要勇敢!要是换成我,宁可冒险去劈鲨鱼……”摇了摇脑袋,又转面问了一句:“那根真的是昨我在厨房里见过的猪肠,对吧?”毛发稀拉之人忍痛点头,苍发蓬松家伙叼着烟卷棒儿,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

“大家赶紧想办法爬上船,”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不安道,“他流着血逃回,那条恶鲨很快就要追着血的味道再次猛袭而至。我们身边渐浓的血腥气必会吸引水下更多鲨鱼寻来围攻,多留在这儿片刻也不安全……”

苍发蓬松家伙听得一怔,连忙转头问道:“那根猪肠还剩多少?你该不会整条割来喂鲨鱼罢,这太浪费了……”毛发稀拉之人忍痛道:“切半条,剩一半。不过还有很长。”苍发蓬松家伙叼着烟卷棒儿,啧出一声,道:“昨我就怀疑他们没蒸熟,你看到处是血!回头咱们再蒸一次,拿来下酒……”

“你们在水里这么久不肯上来,”船尾那儿有人问道,“

众人闻声纷望,只见模样娇俏的家伙晃悠悠地走在舷边,不时翻筋斗,翩然而近。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忙道:“陛下心,不要太靠边玩耍。眨着妙眼朝他嫣然投眸,有乐仰起脸苦笑道:“并非我们这么久不肯上船,其实是没有办法才继续泡在水里,要等着看鲨鱼万一走开之后,那只猪还会不会出现……”

“别理那只猪了,”模样娇俏的家伙又翻一个筋斗,蹦到船尾最末处,扭腰提腿,活动手脚,摆出跳水姿势,浑似未闻众人纷声惊呼,自顾怡然道,“虽然刚刚我洗过四次澡才跑出来逛,不过看到你们在水里嬉耍得这么开心,我也要跳下去跟大家一起玩水。”

“我们在水里并不开心,”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连忙劝阻,“千万不要蹦下来……”

模样娇俏的家伙笑盈盈的踩上末艄,展臂道:“我偏要跳。看谁能接住我,就请谁吃东西!”

眼见她飞身一跳,有乐他们急要来接,但听她腾足凌空之际所言,提及“请吃东西”,伸出去的手又纷纷往后退缩。有乐刚要避离,宗麟却推他上前,啧然道:“女王要请吃饭,你还不赶快去接她?”

忽听衣风簌响,雪氅绒裘女子竟也从另一处离舷跃落。二女不约而同,出乎意料地纵身跳船。苍发蓬松家伙叼着烟卷棒儿惊呼道:“索菲娅公主一向处事沉稳,为何竟也突然跟着伊莎贝尔陛下胡闹?”

有乐忙推长利,急道:“都是‘金枝玉叶’来着,咱哥俩儿一人接一个。你赶快去另一边!”长利憨笑道:“可是我家里已有配偶……”没等听完,有乐往他脸上推了一把,啧然道:“去你的!”忽听水声绽响,转面看见那头恶鲨探首,在那模样娇俏家伙身下张开血盆大口。

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忙叫一声:“不要跳,摇头苦笑道:“人家先跳下来了,你才……”对准鲨鱼探出的头作势要轰射,却没打响。蚊样家伙从旁急抬短弩,嗖发一矢,信孝闻着茄子喝采:“射中了鱼头!好像射中了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蚊样家伙快速搭弩,又发一矢。不看有没射中,迅即摘下嘴衔之矢,搭弦再射。忽见脸形奇特的个儿之人抬着手,握着一支弩矢,在前边道:“你射哪儿呢?幸好我抓住了一支,这才叫真正的眼疾手快……”蚊样家伙愕望道:“我不只射了一支啊。”脸形奇特的个儿之人忍痛抬起另一只手,有支弩矢贯穿掌心。宗麟冷哼一声,瞥觑蚊样家伙,鄙夷道,“丢人!那些陇西逃族教给你的本事就只剩这两下子了么?”

长利探手张臂,做出搂抱姿态,要去接人,但见靴影飞践,雪氅绒裘女子缒索悬空而降,先已落足踩在他头上,踏他脑袋一低,随即伸手去拔他肩后所背的大剑。刚碰到剑柄,绰握未定,宗麟先已撩指来捺其腕。

雪氅绒裘女子晃手反切,变抓握之势为掌缘削抹,疾击宗麟脉门。我不由暗奇,宗麟亦感惊讶:“该不会是梁赞一派教你的手段罢?”雪氅绒裘女子见宗麟晃腕反指,轻易化解之余,仍要拿捺她脉门。便哼一声:“梁赞算什么?”撩袖之间,宗麟所伸的食中二指忽似有物缠绕。宗麟变色道:“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