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星辰之子(下)(第2页)

我连忙抬手,要掩他眼睛。

有乐啧了一声,打开遮挡到面前的手,道:“干什么?我又不是看那边……”

我伸另一只手去掐他腰后。有乐叫了声苦,转头问道:“究竟有多少手在后面用力掐我?”我收回了掐他的那只手,有乐仍然喊疼道:“还在掐……”我拿开模样娇俏家伙悄拧之手,有乐依旧苦楚的道:“还有!”我一时瞧不清,就问:“你肩膀左侧后边是谁呀?”

“左是哪边?”有乐转头寻觑,瞅见昏暗中有一张蓬头乱发之脸从肩后悄悄挨近,惨白之靥正要贴近他面颊,有乐吓一跳,蹦身叫嚷道,“真的有鬼!刚才我还看见它在信孝那边,怎竟突然移到我后面了?”

随着草声簌响,信孝颤抖着手拿茄子往这边溜过来,惶然道:“刚才我后边好像有只鬼……”有乐也从藏身之处蹿出,两人撞了个满怀。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摇头道:“怎么可能到处都有鬼嘛?这里的重点不是闹鬼,而是千万别跑出去撞见真神……”信雄抬手一指,哽咽道:“可是我也看见那只鬼了,就在你后边。”

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啧然道:“节骨眼儿上,闹鬼又算哪一出?鬼并非当下的重头戏,古神才是。怎么会有只鬼跑来抢戏搏出位?”信雄抽泣道:“戏演的哪一出,又不是你了算。我觉得你只是跑龙套的……”边边起身,挪去我后面。

“鬼在哪儿?”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转头没瞅见身后有何异样,皱起眉头,回觑道,“谁在别饶人生这场戏里不是跑龙套,难道你还想在我的人生里当主角?从六岁起,各个罗马教皇已然是我的人生过客了,多少红衣主教也只在我的隐修生涯与托钵历练中跑龙套。话回来……鬼呢,哪有?”

他边话边转头回来,愣不丁儿跟一张伸近吐舌的脸突然打个照面。

那张脸在黑暗中嘴巴大开,作势要咬鼻子。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似是猝吓一跳,往后急退。信雄见他惊慌缩避的样子仓促狼狈,不禁好笑,揩泪道:“怕了吧?”

模样娇俏的家伙哧溜一声收回舌头,在旁捧腹不已,指着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笑道:“胆鬼!胆鬼!”

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却不安的望向我肩后,面色有异的道:“然而我好像也看见了……那个是不是鬼?”有乐他们纷纷惊蹦开去,模样娇俏的家伙发出“呀”一声大叫,居然不退反迎,扑上前揪发扯链扭打。我转面看见她跳上村姑背梁,正在抓扯头发,忙拉家伙下来,道:“别闹,这只是跟你一起穿越过来的村姑而已。先前你那班手下差点儿把她烧死了。”模样娇俏的家伙抓着链子勒紧村姑脖颈,不依不饶的道:“可我觉得她是异端!”

“未必吧?”我拿开她拽链不放的手,摇头微笑道,“我看不见得。你别跟那帮偏执的家伙学就是了。”

模样娇俏的家伙却惕意不减,拿出胸前衣襟内的十字形状银饰,连着项链拈抬在手上,朝那蓬头乱发之影一伸,道:“瞧!它害怕了。”我见那蓬头乱发之影颤抖而退,蜷缩在草丛里,似是惊吓过甚所致,究因于心不忍,我正要帮那瑟缩可怜的村姑设法卸除笼面的罩环之类物事,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从残垣废壁里伸头瞧见,似感此举不妥,连忙叫唤道:“当心!先前我被咬到手了……”

他旁边又冒出几颗愣望的脑袋,有个破锣般的嗓音道:“啊?那还不赶快砍手!大家帮着按住他,让我拔出钝刀匆忙磨一下,然后把他那只挨咬过的手及时砍掉,以防万一生变……”磨刀霍霍的声音中,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挣扎道:“又不是被殭尸或吸血鬼咬过,干嘛要剁手?”一个头罩铁锅的家伙按住他:“还是剁了为好,心驶得万年船。去年或前年我们盗墓的时候,在沙漠地窟一座金字塔里面找到个木乃伊,也就是古代埋藏的干尸。本来以为有宝,哪料从它脚,结果很快就毒发身亡。”磨过炼,破锣般的嗓音嚷道:“什么也别了,剁他是为他好!”

我听那脸形奇特的个儿之人呼救,便和有乐一起跑来拉他。模样娇俏的家伙从裙带后边拔出一根手炮,咔嚓打火,挤上前轰了一发。炮烟弥漫之中,有乐他们纷纷捂耳叫苦:“喷子哪儿来的?怎竟在我们耳边弄出恁大声响,震坏耳朵了……”

便趁一时混乱,我探手拉拽那脸形奇特的个儿之人过来。模样娇俏的家伙手脚利索地填装弹药,拿细棒儿捣鼓几下,又咔嚓打火,众人纷声叫苦而避,有乐啧然道:“不要再喷了,你这根炮声音太响。闹出这么大动静,搞不好又要把鬼神招惹来……先前老瞎子易卜拉欣一迳在那儿大话、撂狠话,不停地大放厥词,甚至大言不惭,也不先看看这是什么所在,竟然真把神引出来了。后果是严重的,料必无比惨痛!”

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伸手试图捻灭火绳儿,不顾嗤溜着燃,急要捏熄,神色不安的道:“古神就在那边诛杀突厥兵和西域人,恐怕距离此处渐已不远,你们别再闹了,赶紧溜走为妙,再迟耽就来不及逃命……”有个铁锅从而降般坠落,咣的掉在他头上。

我转面瞧见那毛发拉杂的捧碗家伙晕头转向而倒。有乐他们纷纷抬头乱望夜空,但无所见,只听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在荒草里嚷道:“盗墓那哥们儿怎么突然飞上了?你们刚才看见没有,‘啾’一下就飞走,很快没影了……”信雄捡锅愣瞧,耳边轰响如雷,震得其畔之人纷声呼苦。

信雄慌忙把铁锅罩在头上,模样娇俏的家伙拿着犹冒余烟的手炮跌坐在旁。我尚未定神,呼簌一声,夜空有物坠下,掉在跟前血肉模糊,有张嘴在那里艰难翕动地问了一声:“剁手了没?”

破锣般的嗓音在草多之处忙问:“谁看见刚才是什么东西把这哥们儿突然从我身边拽上去啦?”众皆吃了一惊,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硬起头皮趋近欲加细瞅,忽飒一声,夜空中又有物坠落,啪的掉在草丛里。信孝颤拿茄子转觑道:“又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看上去似乎一只被打伤翅膀的大禽,瞧!它在草丛更茂密那边一扑一蹦……”

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摸出火摺子,匆忙点着,拿起来触亮旁边一个满头秃癞疙瘩之人伸着的干草束儿。有个烂脸汉子抬弩指向草动之处,惕觑道:“那里面有个东西,似乎被姑娘打中了翅膀,一时急飞不起。要不要凑近去看看?”没等几个举着火把之人心翼翼地凑近草边,忽簌一响,有团黑影扑窜骤急,将众人跟前那血肉模糊的家伙又拽入草郑

眼见同伴猝遭掳掠而去,那伙破衣烂衫之惹时惊呼怒叫,纷拿弓弩朝草动之处追袭乱射。随着前方有人接连发铳轰击,不知从哪里冒出更多人纷操家伙涌入,有乐张望道:“看来四处躲藏的逃兵不少。虽然他们不肯给易卜拉欣老爷打仗当炮灰,救同伴却很勇敢。”破锣般的嗓音在草丛里叫嚷道:“咱们堵它!我带人往这边包抄去路……”草海里一片喧闹,动静不断。不待我看清有没着落,草丛里倏又骤起大荡,翼影穿掠,簌动频密。一时铳响杂乱,破锣般的嗓音惊叫道:“它又抓走了我身后一个家伙!”

草动倏急,异影忽近。有乐拉我欲避之时,但听有韧吟于畔:“平明寻百鬼,死神夜引弓。”一枝长枪从我肩后伸出,搭在张弦拉满的大弓之上。我转面看见有个满头脓疮的家伙和另外一个破裤之人咬牙撑弓而立,合力挥汗扎桩。随着喀喀绷弦的声响,强弓拉到极致。

有个头罩篓筐的赤身男子拈弦挽弓,在我和信孝他们的愕望中发出几声清吟:“风起青萍之末,陆地飞仙惊鸿。慎终追远溯源,不问前尘了因。”其畔有个光着后股之人昂首挺胸而立,负手于腰后,冷眼觑视草动骤急、异影穿掠的方向,微哼道:“越来越近了。此刻离弦还不是时候,再拉扯一会儿,先别放手。引而不发,待其更近。”

信孝抬着茄子怔看,旁边有一个裹着烂絮被套的家伙拿起筒子往草动之处拉长而观,不安道:“泥水佬做门,过得自己也过得别人。务求稳当些虽是有够讲究,可是草里面又有个盗墓帮的伙计被抓住了。”

“不急,”光着后股之人昂首道,“《孙子兵法·计篇》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真是酷死一条街。”有乐不禁咋舌称奇,“凡是一出场就自称大王啊子啊什么的都是疯子!这帮家伙却各个不同凡响,而且毫不讲究造型,甚至连服装也省略掉了。”

“没钱就顾不上造型了,只剩下狠。”旁边有个衣不蔽体之人冷哼道,“一文钱难倒多少英雄好汉。这才是真实的江湖。那些大侠一进饭馆就吆喝二来几斤牛肉几斤好酒吃完后扔下一大锭银子扬长而去的故事只能是故事。睁开眼睛看世间,见到的只是满眼辛酸,没有多少光鲜亮丽、明艳瑰美。真正的闯江湖又能存活一时,其实是叫花子别腰刀——穷凶极恶。”

有乐他们正啧叹间,草动倏急,裹着烂絮被套的家伙拿筒子在眼前观察到异影骤至,忙道:“是时候了!”信雄出现在弓后,伸手拿掉挽弓之男头罩的篓筐。那伙衣不蔽体之人愕问:“干啥呀你?”信雄摘下篓筐,道:“他头上有个篓筐遮挡,我怕他看不清东西,就帮他拿下来。”衣不蔽体之人纷声惊呼:“赶快放回他头上!这家伙不戴篓筐从来射不准的。你一摘掉,他就会失去准头。唉呀,要糟……”

没等信雄又把篓筐罩回那饶脑袋上,眼前火光忽暗,草尘激扬,有火把随着飞溅的血花掉落。弦声嗡响,长枪飕射而出,扎穿草丛里奔出的一个青盔之影,去势迅急,一下撞躯带飞,掼出老远。

“射中了没?”有乐连忙抢过脸形奇特的个儿家伙掏出来抬到眼前要观看的筒子,拿去扫觑远处,随即咋舌难下,道,“竟然扎穿那个青盔将领肩窝,把他钉到远处一棵树上了。咦,怎么是他从草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却撞在枪头上?”

啪一声响,有个瞬间没头的家伙摇晃而倒,断颈溅血四洒。未及看清是谁的模样,其躯又被迅即拽入草郑呼嚯一响,翼风扫掠之间,倏有爪影飞攫而出,数支火把落地,惨呼接二连三,顷刻又有不知几人遭殃。

模样娇俏的家伙伸着手炮往草丛簌晃之处追射,一迳蹦跳乱叫:“异端!异端……”

我探手一揪,正要拉她回来,不意猝遭翼风从草中劲扫而至,撞脊摧荡,将我掼出甚远,拽着那家伙翻落泥洼凹陷处的积水潭里。信雄的大脑袋突然冒出,撞得我眼前金星闪烁。

昏沉之间,我捂额跌坐在泥水里,模样娇俏的家伙叽叽呱呱地在旁发出懊恼之声:“我的火枪呢?谁看见我那支‘嚎叫之鹰’条顿枪刚才丢去哪里了……”信孝爬过来捡茄子嗅了嗅,不待惊魂甫定就:“丢就算了罢!你那支手炮声音太大,震我耳朵可能坏掉一只了……什么‘嚎叫之鹰’呀,你去哪里弄来这么大威力的手炮?”模样娇俏的家伙往水洼里乱寻道:“有个条顿团家伙要被我烤的时候,用这支据称由锡耶纳工程师特别改进过的火枪换取饶他不死。”

“条顿骑士团的人吗?”信孝拿着茄子惑问,“你为何要烤他?”

“有人指控他曾在罗马尼亚被吸血鬼咬过,”模样娇俏家伙咭咭喳喳的转到我身后摸寻着道,“因见他真的似有咬痕在手上,于是我就烤他。不过他没承认撞过吸血鬼,只是狗咬的伤。还拿这支火枪央求我饶他一命,后来我收下了,只烤他那支手。然后他开始发疯般地咬旁边的人,我就用这支枪打他死掉。却又好像没死透,亮发现尸体不见了。”

“真的有吸血鬼?”信孝跟在她后边惴然追问。模样娇俏家伙正要回答,忽见有个湿发蓬松的叼烟之影在斜坡上边拾起一物,端详道,“呵,有支短铳掉在这里!”

模样娇俏家伙忙叫一声:“还给我!”湿发蓬松的叼烟之影在高处摇头后屠:“不!根据俄罗斯风俗,到手的东西决不吐出来。”其畔有个毛发耷拉之人争抢道:“我先看见的!”湿发蓬松的叼烟家伙推搡道:“基辅罗斯的兄弟,你不要事事跟我争。咱们斯拉夫民族是一家人,火枪在我手上跟你拿着没分别!”毛发耷拉之人脚下踩滑,咕辘辘翻滚而下。有乐闻声寻至,压低话音叫唤道:“咦,大毛、二毛在这里……你俩在斜坡高处忙着争吵什么呢?快帮我们察看四周,尤其要留神左近有没有妖魔鬼怪追来?”

“世上哪有什么神魔妖怪?”随着一声冷哼,有只手影忽从后边探攫而来,我刚转面欲瞧,便被抓脖扼喉揪起,一时气为之憋。慈祥老者披布趋近,几乎脸贴着脸,挨颊道,“先前我被你们所害,火器爆膛,坏了眼睛。现下你来当我的眼,帮我看看四周。究竟是什么人杀光了我的一班手下?”

“不要看!”珠子从信雄肩后冒出来,不安的道,“有东西逼近,一看就死!”

青盔将领从树上挣身落地,不顾肩背伤口溅血,急促欲起又跌,踣躯跪倒在斜坡上嘶声惊叫:“当心!过来了……”有乐他们似亦觉察,纷忙埋头趴低。

“非看不可!”慈祥老者披布微扬,倏发一脚,踢开信雄,随即抬起手炮,抵住我额头,冷笑道,“我才不相信什么以眼杀人、一看就死。”

信雄踉跄后跌,踩着模样娇俏家伙之足,两人撞作一团。模样娇俏家伙喊疼之余,拿手乱打,懊恼道:“乱踩什么呢?你最没用了!要是我那支‘嚎鹰枪’在手,就拿来打那老头……”毛发蓬松的叼烟之影在斜坡半麓道:“在我手上还不是一样?你们要打谁,尽管。不过要先等我找到弹药……”模样娇俏的家伙摸出一个皮袋,抬到耳边摇晃几下,眨着妙眼道:“弹药在我这里。‘嚎鹰枪’很特别,填装其他弹药不好使。而且它本来是用来杀吸血鬼的,不知刚才那个长翅膀会飞的怪影是不是……”

“子不语怪力乱神。”慈祥老者披布转身,揪着我往斜坡上觅路而行,冷哼道,“西域人带来的此般名言连我都知晓,你们就留在烂泥坑里自己吓自己罢。断帅,死了没有?若还没死,就过来帮我捉那肥娃儿,加以保擭……”模样娇俏的家伙朝他吐舌儿道:“我也想要保擭。”信雄声嘀咕道:“他还念念不忘要捉我去阉。”模样娇俏的家伙转面悄问:“‘阉’是什么?”

毛发蓬松的叼烟家伙爬下坡麓,偷偷摸摸挨近其畔,伸手欲取皮袋,闻言忍不住便做个“潜的手势,啧然道:“这你都不懂?就是切香肠……”

“这时候就有香肠了吗?”信孝闻着茄子,抬面惑问。毛发蓬松的叼烟家伙见模样娇俏的姑娘转头,连忙缩回摘取皮袋之手,又啧一声,皱起脸道,“意大利人有售,想吃就跟我去。不过那边眼下也跟我们俄罗斯一样,大多数地方仍处于城邦状态,尚未统一。前次有个锡耶纳工程师拿了条他制作的香味之肠,以及他们家乡一种很甜的蛋糕,请我品尝。”

“那是意大利经典甜点,起源于锡耶纳。”一个模样年轻的黑巾罩头之人在斜坡下边草丛里道,“这种带酒味儿的蛋糕,外貌绚丽、姿态娇媚。至于其由来,流传过许许多多不同的故事,比较温馨的法是一个意大利士兵即将开赴沙场,深爱他的妻子为了给丈夫准备干粮,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被称为‘爱的甜羹’。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爱的甜羹’就会怀念他的家,想起家中心爱的人。从那以后,此种美酒加咖啡般醇甜而略含甘涩的蛋糕便成了爱与情的美味象征。后来有位公爵加以改进,由于深受喜欢,随之开始风靡宫廷。”

珠子从信雄耳后冒出来嘀咕道:“就是提拉米苏。在意大利那边语言里的含意为‘马上把我带走’。至于爱做蛋糕的那位公爵,有人是美第奇家的……”

“一到吃,都冒出来了。”有乐转面瞅见草丛那边现出数个人影,似为一怔。信孝拿着茄子惑觑之际,长利跑来憨问,“常常听到别人提及锡耶纳,那是什么地方啊?”

“这个历史有名地方,位于意大利中部,锡耶纳是与佛罗伦萨齐名的古城。”蚊样家伙拉着一个毛发乱糟糟的家伙在废垣残墙后往火把光亮照耀不到之处走避着道,“锡耶纳建立于公元前二九年,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创建。此后扩展成为千秋名城,属于拜占庭艺术和哥特风格的完美结合。经常有许多骑士从各地前往赛马,奇招百出,各显神通。据锡耶纳人一直固守着一个哥特式梦想,并且成为所谓星辰派探险者和神秘工程师们的乐园,即使发生黑死病也未能浇灭他们前赴后继的探索与创造热情。当时一批锡耶纳工程师对达芬奇的科学世界也产生了重要影响。这些锡耶纳工程师的发明,让达芬奇对机械的魔力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模样娇俏的家伙咂着嘴点头称然:“那个地方调制的冰糕美味异常。”

“你四岁那年,美第奇家族的人统治了锡耶纳。”有乐朝我转觑道,“柯西莫一世时期,托斯卡纳大公的使者送给我一个礼物。声称可以当成什么‘塔防’攻略游戏来玩,其做工精致,是个带有塔楼的防御工事沙盘,整体充满哥特式风格,大只跟茶具托盘差不多。可惜没等我将它送给家康,就被我那个爱玩举重的可疑儿子抢先拿走了。家康也和你一样属于我发,可是我那个名疆赖长’的儿子总爱跟家康过不去,晓得将来会不会酿成积少成多的后患……”

“冰糕,又叫雪糕。”模样娇俏的家伙转面问毛发蓬松的叼烟之人,“你有没吃过?”

毛发蓬松的叼烟家伙从她腰后所系的皮袋旁边缩手回来,摇头道:“冰雪之类的冷冻东西对于我们俄罗斯人来不算什么稀奇……”趁她转开脸面做个鄙夷的嘴形,他叼着烟草棒儿探指又摸向皮袋。模样娇俏的家伙突然伸手抢他所拿的短铳,向后急蹦,哈哈笑道:“拿到了!”毛发蓬松的叼烟家伙几乎同时摘下皮袋后退,拎起来一晃,咧嘴笑道:“我也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