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兔死狐悲(第2页)
有乐找出一支黑扇,按动扇柄之处,随即唰一下打开,又忙收拢,头没抬的道:“看来要开打,须赶快找找秀吉在我生日那赠送的铁骨扇……”信孝凑觑道:“铁什么骨,这根更好。黑骨扇,信包给你的是吧?他帐下那些道士拿来的奇门兵器,又名‘六合扇’。我见他炫耀过,那年我们观赏灯会。信包抬扇指着宋代释普济《五灯会元》字幅:‘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唰一下打开黑骨扇,瞬间掠落五盏灯笼。”
“信包他是会功夫的,”有乐苦笑道,“想挥落多少灯盏都可以,我不行吧?因为忙于冲茶,我一直没练什么功……”
信孝指点道:“要按这里和这一处,临敌遇险之时,使用机括御之。他身边那位律香洲先生教示过此扇的用法,且吟古诗云:‘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随手一挥,庭中草木纷折。你别乱朝我们挥扇呀,这不是玩儿的。它看上去像扇子,其实是个隐藏的杀器……”
有乐展扇而觑,念出乌黑扇面两个洒金大字:“崆峒。”展开扇子之时,信孝忙和长利退避开去,信雄也拉着我缩去墙角。有乐抬睫投目,看到长利他们满眼惊惶之色,收扇道:“律先生是京营的人,信包嘴上不,但我听秀吉透露,他曾任明朝千户。与东厂不合,为免遭权奸迫害,因而出奔远逸。此人原先在神机营,精通器械构制,所设计的东西看来不错……”
宗麟蹙眉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呀?”长利憨然道:“这不关有乐什么事情吧?”
“怎么不关他事?”宗麟打歪黑扇,揪住有乐,逼视道。“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们为何在这里?”
我忍不住为有乐辩解:“我也觉得应该不怪有乐。不知那个谁为何带我们一起撞来这里……”
“你闭嘴!”宗麟抬手朝我一指,凛视道。“要继续保持我们从儒家之道传承的古风:男人话,女人不许插嘴。妇德课没好好上过是吧?乖乖退一边待着去!”
我呶了呶嘴,没话儿了。心想:“如果家翁在这里,又会怎么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宗麟卯有乐脑袋,忿然道。“明知此处这么凶险,你还带我们来?别以为我不晓得是你在其中作祟。除了你以外,有谁想来这种地方?你问问他们几个,当时有哪一个人想来此般所在?”
“有乐怎么会想来赶上‘成都之乱’这个场合呢?”长利憨然道,“太危险了。搞不好会死很多饶!”
闻听四处嘈闹声愈近,信孝不安道:“不如赶紧撞墙穿越去别处,此时离开,还来得及。”有乐忙转头寻觑道:“那个谁呢?快拉他过来,一起撞墙溜走……”长利一时没会意,憨望屏风后面,道:“先前那谁这里太危险了,他要找帮手,就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屏风后面怎么会有帮手?”宗麟啧出一声,拉开屏风瞧见信照跌撞过来。宗麟不由一怔,长利他们欢呼在畔。“信照,你如何在这里?”
信照拾起掉落的青蛙,揣进裤兜,懵望四周,揉眼道:“刚才我在河边捉青蛙,那只蚊子拉我来这里会合你们。先是奔进一团迷雾,随后从某个宫廷里跑过,撞到屏风后面,出来还是一面屏风,只是式样显然不同。这是哪儿?”
宗麟瞧见青蛙又蹦落在地,啧然道:“你不要乱拿这些不同时候的蛤蟆四处乱丢,会破坏各地的自然平衡。搞不好欧洲中世纪的粮食歉收就是你造成的……”
信照捉蛙塞进口袋,犹自愣望道:“这是哪儿?为什么好多人都操家伙……”我忙挤过来探询:“你有没看见我家翁,还有那个女王,此刻她在哪里?”
“没遇见你公公,”信照在人群里乱望道,“我在草原那条河边落单了,也没看见什么女王。这里好像是宫殿侧翼的一间大屋,怎么越来越多古装式样的男女往这边挤过来,信雄呢?”
信孝被挤得茄子脱手飞出,连忙探臂抓住,顺势一指,在人堆里闷声道:“在你后面。”
我拽信雄不动,见其脸色憋紫,不安道:“快帮忙!”信照转身瞅见信雄挤在那儿发愣,连忙搡开旁人,抱了过来,道:“这里不行,人越来越多了。挤满了一屋子,万一发生紧急情况,恐会踩踏死人。咱们且趁墙边还有些隙儿,赶紧从侧廊那边溜出……有乐去哪里了?”
“他在那边。”我伸头张望道,“不知在急着找谁?”
“那谁呢?”有乐挤在人堆里,叫唤道,“先前还看到他在左近,现下却去哪儿啦?”
长利憨问:“谁?”有乐乱望道:“就是那谁……咦,我好像看到一个家伙有几分貌似信照。”宗麟冷眼而觑,并不言语,靠在墙边擞了擞袖管,振臂之间,腕下露出铁筒机括。宗麟抬起摆弄,在信雄愣瞅的眼前拨转六轮炮管。蚊样家伙忽又现身在畔,挤过来拿一个袋子递给宗麟,随即又匆促缩回人丛之中,道:“弹药拿去用,我再去找找文西他们……”
有乐讶然道:“除了先前那个长得有几分貌似信照的家伙以外,我似乎又看到有个长得像蚊子的家伙往屏风那边一闪就不见了。难道是眼花?”长利憨笑道:“不是有几分相像,那就是信照本人。你没眼花……”
“这里不对劲儿。”信照领着我们靠着墙边挪身移行,道,“赶快跟那蚊子一起撞离簇。”
信孝觅觑道:“然而他又不知去哪儿了。”许多人突然乱声惊叫,伴有阵阵啼哭。一些悲哀的女人无意间把涕泪溅沾到信雄愣望之脸上,越来越多。我忙掏帕给他擦拭,信雄犹楞不动,发出甜嫩的声音,在一堆不知所措的妇人中间讶问:“她们为什么哭?”
“你没听么?”有个妇女哭泣道,“满城乱兵作恶,听关公家遭仇人灭门了。”
“庞会干的。对吧?”信孝闻着茄子唏嘘道,“其是庞德之子。当年,魏蜀相战于樊城,关羽俘虏了庞德,显然是很尊重这位战败之将,劝其归降,并且晓之以情。庞德战败被俘,关羽以理劝降,其却辱骂关羽以及刘备。虽然气质上显得失智。但他不降就义的忠勇之举仍被后人肯定。关羽对待庞德,曾以理相劝其归降,那么降则收纳,拒则斩首,是当时战争中的惯常做法。庞德可谓为国事而死,二人并无私仇。并且关羽在遭到庞德的辱骂之后,亦然善待了其尸首,可谓仁义,不失大将之风。樊城之战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时隔这么久远,庞会依然没有忘记杀父的仇恨,在此杀尽关羽后人以报父仇,不禁令人感到这仇恨之可怕。”
宗麟感叹道:“据记载蜀主刘禅投降后,名义上被司马昭封为安乐公,而其后宫却赏赐给了魏国诸多没有妻室的将领。可见,连后主都这样,蜀国诸将在亡国后大多不受尊重,甚至被严重的侮辱。庞会灭门之行颇为残忍,他究竟是否有杀尽关羽后人复仇,争议颇多。不论那些附庸权贵的无聊文人怎样为司马昭、庞会之流洗脱,当时他就在这里。《三国志·魏书·钟会传》记述邓艾在绵竹大破诸葛瞻后,钟会派遣庞会同胡烈、田续一起追击姜维。《蜀记》中的关羽传记在段落最末提到了庞会,记述庞会随钟会、邓艾讨伐蜀国。蜀破后,他找到了关羽的后代杀尽,算报了父仇。另有记载称关羽后人中有不为官行于民间者,躲过了庞会的杀害,所以关羽的血脉应该流传了下来。”
“关羽将军的孙儿就在外面。”有人哭泣道,“关彝,乃关兴之庶子,继嗣为汉寿亭侯。”
有个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挤过来道:“关羽逝世后。他的儿子关兴继承了爵位。关兴字安国,年少时就有声名,丞相诸葛亮对他十分器重,且认为他不同常人。不料关兴二十几岁去世。儿子关统继承爵位,娶公主为妻,官至虎贲中郎将。关统没有儿子,死后就由关心庶子关彝续封爵位。”
“关兴之嫡子关统,”信孝看着沾涕之茄,在我旁边郁闷道。“娶公主,是蜀汉后主刘禅之女婿。关统没有子嗣,死后由他的庶弟关彝续封爵位。司马昭发动灭蜀之战,蜀汉后主刘禅率众投降,蜀汉灭亡。由于当时邓艾与钟会争权夺势,刘禅等人并未立即北上,而想留在蜀地观望局势变化,关彝与整个关家都留在了成都。等到次年,钟会之乱未成功发动就宣告失败,魏军在成都烧杀抢掠,关彝与蜀汉的太子刘璿均死于乱军之郑”
“都怪钟会!”妇人们纷哭道,“把成都的人们害惨了……”
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挤在妇人中间憋闷道:“怪我?”
“不怪你怪谁?”有个老媪打他,悲愤道。“你不肯听从姜维大饶意见诛杀诸将,仍犹豫不决。作乱的魏兵涌进城里到处抢掠,死伤满地一片狼藉。不知要过多少才平息下来?”
“谁的?”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申辩道,“我一直忙,并没闲着。连元宵节也顾不上吃点儿螺蛳炖汤什么的,就急着与姜维他们一班蜀将于正月十五日赶到成都,立刻押走邓艾,接收他的兵将。十六日,我便在蜀宫这里举办仪式自任益州牧,宣布举兵讨伐司马昭。由于在场的魏将显得不情愿追随,我就把他们都关起来,派兵严加看守。十七日我一整都在想办法劝他们服从,因为此前我突然收到司马昭的书信:‘我担心邓艾不服命令,今派遣中护军贾充率步兵和骑兵万余人入斜谷,驻扎在乐城。我亲自率十万大军驻扎在长安。我们不久就可以相见了。’我得信后大惊,对亲信:‘仅仅抓获邓艾,相国知道我一人就能做到,他领大军而来,必是发现异状,我们应当迅速出发。如果顺利,可以得到下。如果不顺,还可以退回蜀地学刘备偏安一隅。自淮南之战以来,我从未失策,已远近闻名。我这样功高名盛的情况,哪能有好的归宿呢?’当初姜维也劝:‘听将军自淮南之战以来,计策从未有过失误,司马氏能够昌盛,全依赖阁下的力量。如今又平定了蜀国,威德振世,百姓颂扬阁下的功劳,主上畏惧阁下的谋略,阁下还想因此安然而归吗?何不效法陶朱公范蠡泛舟湖上远避是非,以保全自己的功名性命呢!’那时我:‘你的太远了,我不能离开。而且从现在的形势看,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姜维:‘其他的事情凭阁下的智慧、力量就能做到,用不着我多了。’从此我们俩感情融洽关系密切,出则同车,坐则同席……咦,眼下外面有兵作乱,我在里面又被人打,姜维去哪里啦?”
“先别扯那么多了。”有乐挤过来摘帽儿,先自戴回脑袋上,随即拉着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边走边。“不想死在这里,就跟我一起离开。”
宗麟冷哼道:“我没错罢?你就是想来带他走,才让我们同临险境。别指望了,做不到的。”
“不试试怎知?”有乐拽扯道,“来都来了,走就一起走。”
“怎么离开?”信孝颤着茄子,忧虑道。“蚊子又不在。”
信照在前边道:“我们先挤去外面再,这里边的人太多了。气都透不过来……”
“我不能离开。”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抢回帽子,甩手道。“眼下外面好危险,跟你们一道瞎跑,还不如等姜维去率领兵将过来接应,至少召集数百人马陪伴在一起更安全些。你们也别乱跑,就随女眷们待在这儿等我出去杀光乱兵,黑之前平定局势,回头咱们再喝螺汤庆贺……”
有乐伸手拉了个空,我眼前忽亮,刚才掩闭的宫殿大门又打开,外面喊杀声喧成一片。
眼见有箭射入,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惊呼:“太危险了。关门关门……”几个文官慌忙指挥闭合宫门,夹住一张脸。那人满面血污,在门缝间迭声叫嚷道:“外面箭矢乱飞,快让我进来!否则我立刻愤恚而死……”
“咦,”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侧着脸辨觑道,“向雄怎么会夹在门外?你是忠烈之士,适宜在外面奋勇拼杀,似乎不应该急着躲进来……”
“他们乱放箭,我不想被流矢射郑”夹在门缝的家伙悲愤道,“那样死伤就太冤了。赶快开门,我若死掉,谁给你收尸?”
“你怎么能这样不吉利的话呢?”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敲他脑袋,不高欣。“也不看看谁夹在门外,你死了我还不会死呢。”
“废话少,快让我进去你那里。”夹在门缝的家伙懑然道,“我不想后股又被射中一箭……痛!”
“不要让他进来我这里。”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转头吩咐,“赶他走!”
“为什么呀?”守门之人疑惑不解。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啧出一声,低哼道。“他家眷还在洛阳。河南那边尚属司马氏控制的地盘,我不想连累向家太多人……”
“向雄是来送信的。”一个穿着厚甲的大胡子文士搬椅子挡门,在旁道。“司马昭先前的书信由他送来。司马家那班心腹,诸如荀勖、贾充他们知道向雄并未参与你在益州之事,不如你派他捎封急信去给卫瓘,把向雄支走。让他留在卫瓘那边,也比待在这里安全些……”
“我跟伯玉已无话可!”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转觑别处,恨恨的道,“宁可放向雄硬挤进来我这里,也不想再搭理卫伯玉这厮。最近我一听到姓卫的就烦,卫继你别搬张椅子故意到我面前晃来晃去……”
穿着厚甲的大胡子文士搬椅子挡着门道:“我是益州人,一直在蜀国,官至大尚书。虽然也姓卫,却跟卫瓘没关系……”
“卫子业,”有个冠冕清雅之士转出帐幔,提剑道。“你别在旁掺乎。他们魏国那边的事情向来很复杂,即使卫伯玉在外面唆使士卒作乱,仍然放出口风,声称钟将军是被蜀人挟持,遭谋叛的益州降将胁迫,因而钟将军有意放他脱身,让他逃到城外召唤兵士攻进来搭救困在蜀宫里面的钟大人,以及魏军诸将。此刻魏兵尤其痛恨姜维将军和一众蜀汉文武官吏,在外面喧嚷要杀光我们全家……”
“不要上当。”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忙道,“这都是卫伯玉他们使的奸计,想让我们在蜀宫自相猜疑。司马氏最擅长这些,从来伎俩百出,那班依附权奸的人作起恶来没有任何底线,比如那个贾充,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我那个从外甥荀勖,假装喜欢音律,炫耀藏书比别人多,其实他也跟贾充一样奸诈,才在司马昭身边混得开,一个个靠奸谋走红,没想到卫伯玉这厮也堕落了。”
信孝闻着茄子,在我后边低言道:“荀勖善于逢迎,被时人比作倾覆国家、搅乱时局的贰臣。但他为人谨慎,每有参预的朝政大事,都闭口不言,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参与其郑荀勖博学多才,曾与贾充一起修订法令。钟会在蜀谋反时,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只是外人传闻,司马昭平素待钟会甚厚,不相信他会谋反。荀勖:‘钟会虽受相国的恩惠,但此人不能看作是得恩而思义的人,应该早作戒备。’于是司马昭立即出镇长安。主簿郭奕、参军王深认为荀勖是钟会的从外甥,幼年在舅家长大,劝司马昭将荀勖贬出去。司马昭不听,并且使荀勖与自己同车陪坐,像原来一样对待他。此前,荀勖进言道:‘伐蜀应该以卫瓘为监军。’及平蜀后发生钟会叛乱,有赖于卫瓘才得以平息。钟会之乱被平定后,荀勖随司马昭回到洛阳,并与裴秀、羊祜共掌中枢机密之事。司马昭进位晋王,任命荀勖为侍中,封爵安阳子,食邑一千户。”
“这位西晋开国功臣,”宗麟微哂道,“荀勖曾属大将军曹爽帐下幕僚。其一生靠叛卖发家,擅长审时度势改换门庭另觅新主,出卖曹爽于高平陵事变在先,出卖家人坑害钟会在后。古稀之年的司马懿,以三千阴养死士一击而中,控制京都,假借郭太后之名,废黜曹爽。使曹爽、曹羲、曹训、何晏、丁谧、以及桓范等人以所谓‘大逆不道’之罪被诛灭三族。所牵连者达五千余人。从那以后,曹魏朝政落入司马一族掌控,司马懿的两个儿子司马师、司马昭接替掌权,直至钟会叛乱平息之次年,司马昭之子司马炎篡魏。因而在晋朝御用文饶笔下,反而将荀勖夸赞得如玉无瑕,以致后人从他的记载中竟找不到一处缺点。然而世人又知道这家伙其实不是什么好鸟……”
有乐摇了摇扇,笑谓:“钟会是荀勖的堂舅,戏称视若亲儿,但二饶关系不好。荀勖有一把宝剑,价值百万,常在钟会母亲钟夫人处放着。钟会擅长写信,于是模仿荀勖的笔迹,写信给钟夫人把剑取去,拿走以后就不还了。荀勖知道是钟会做的,但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他拿走,思考如何报复钟会。荀勖毕竟是在钟家长大,自幼由钟会母亲抚养成才。后来钟会的哥哥钟毓斥资千万修建了一栋宅子,豪第建成后,布置甚为精美华丽,还没有来得及搬家。荀勖非常擅长作画,于是偷偷前往,在宅中画钟繇的样子,衣冠相貌栩栩如生。钟会和钟毓进门看见之后以为亡父有灵显像,非常悲伤哀痛,此宅于是被空置。”
“钟会兄弟有很多趣闻轶事,”信孝闻着茄子道,“从当时到许多年后,还被人们津津乐道,可见世人其实想念他们。尤其是他和钟毓,趣事很多。包括钟毓兄弟时候在父亲午睡时,趁机一起偷药酒喝,钟繇刚巧醒来,故意装睡,观察儿子们怎样行事。钟毓行礼后才喝酒,钟会只喝酒不行礼。钟毓、钟会在少年时期就有名。十三岁时,魏文帝曹丕听这两个孩子的聪慧名声,就对他们的父亲钟繇:‘可以叫这两个孩子来见我。’于是奉旨进见。钟毓脸上冒有汗水,魏文帝问:‘你脸上为什么出汗呢?’钟毓回答:‘由于慌张、害怕得发抖,所以汗水流出像浆一样。’魏文帝又问钟会:‘你脸上为什么不出汗?’钟会回答:‘由于战栗、害怕得发抖,所以汗水也不敢冒出。’兄弟俩机敏过人,每逢与人戏谑,从未被难倒过。一次,钟毓对钟会道:‘听有个女人擅长调笑戏谑,咱们去会会她啊?’于是两兄弟穿着华美的衣服,留起胡须做雄姿英发之状,坐车去调戏这个女子。结果是他俩反被戏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