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铜墙铁壁(01)(第2页)
信孝闻着茄子不安道:“为免给人捉去强迫吃药迷糊,咱们最好还是别四处穿越。赶快洗洗就走,尤其须记住不要误入妇女那里被逮……”
恒兴梳着头问:“为什么我要去别处洗澡?”
“男女分开洗,”管事人仰着鼻说,“各有各的去处。别混在一起。”
说着又伸棒儿,却往金发小子胸前横挡,随口吩咐:“妇女到另一间去泡池子。”
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恼道:“你才是妇女!”
“没错,”有个黑须老翁在柜台后边歪着头低哼道,“那是我老婆。她眼神儿不好……”
“不公平!”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质疑道,“凭什么你老婆可以杵在这里,而我和那个油腻头发夹住好几把梳子拔取不掉的哥们要被撵去别处泡浴,莫非存心歧视,以为我一时落魄就另眼相看,将来我必用火与剑洗劫你这间仿冒罗马澡堂,‘睚眦必报’是我做人的风格,而我必使罗马再次伟大……”
“你想多了,”黑须老翁眼皮没抬的说道,“罗马帝国已灭亡,没有机会再次伟大。不过我们这里也跟古罗马差不多,甚或更加等级森严,但不论是贵族、平民还是奴隶,大家都要上澡堂洗澡,怎么办呢?于是澡堂里也分门别类,身份地位不同者,走的门道各不相同,洗澡的地方也不一样,大家各不相扰。彼此隔离未必等于歧视,只为相安无事。洗澡就洗澡,不要想太多……”
“罗马怎会灭亡?”冒着热气的石台上趴着淌汗淋漓搓澡的家伙歪叼烟叶卷儿说道,“有俄罗斯在,无论你们这些突厥人如何使用蛮力搓我痛不堪忍,誓死为拜占廷公主光复君士坦丁堡的决心亦不动摇……”
黑须老翁微哼道:“那就再使劲搓他,直到闭嘴。不然便让按摩师踩折这个疑似混入澡堂的俄罗斯探子骨骼,扔出后巷……”
有乐摇扇转询:“你们这里也有按摩服务?”
信孝伸茄一指,只见那些顾客先用凹槽里的热水把身子打湿,然后躺在热蒸蒸的大理石台上。提供搓身服务的侍者手戴一个毛巾样子的薄手套,一边按摩,一边慢慢擦顾客的身子,直到把顾客身上所有的污垢都给搓出来为止。按捏过颈背,另一位侍者手持扫帚似的刷子,沾上许多用不知何物制成的泡沫,轻轻地往顾客身上涂。
待泡沫浸透皮肤,侍者再舀水把顾客身上冲得干干净净。侍浴者退下以后,有些顾客还没过足瘾,便裹上浴巾往澡堂中间的石台上一躺,再让蒸汽好好地蒸一蒸,以使浑身的疲倦逐渐消失。有的顾客要离开浴室时,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者上前帮其擦干全身,为他换上一套新的浴巾,并询问是否需要刮脸、修指甲等服务。
另有澡客回答需要,侍者通知专业剃须师在顾客更衣的小房间门口恭候,引领顾客到更衣室,在那里休息、翻看画册,也可以享受刮脸、修指甲等服务,然后再倒头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有些顾客醒来,穿好衣服,清点东西,再到大厅去付账。这时,曾为顾客提供服务的人已在那儿排队恭送。付清本该付的账目,那些顾客没忘给排队恭送的人一点小费。然后到门厅换好鞋,在侍应们的欢送声中迈出堂外。
“真是不虚此行,”有乐参观毕,加以称许。“回去后我也要积极推广这些进步的做法。”
信孝闻茄说道:“何须你推广?咱们那里对罗马浴场历来向往,近年渐连文字也想改成罗马字,但我觉得他们越改越显得不伦不类,我爸爸亦认为还是正儿八经的汉字好……”
瓜皮小帽那厮悄问:“其父是谁?”有乐展扇笑谓:“信长。”
小帽儿落地,前额光秃、脑后盘辫那厮匆忙拾起戴回,摸了摸搁放旁边的衣物,又问:“我那支手枪先前似乎让谁捡去啦?”
“在我这儿。”信孝从腰后掏出,伸递过来。瓜皮小帽那厮接在手上,抬起一嗅,皱起脸纳闷道,“你刚才揣哪儿?怎竟变味了……”
恒兴不顾满头夹梳难摘,表情严肃的转面提醒:“你回去别跟人乱说这些见闻经历。以免泄露天机……”
“怎么敢告诉别人?”瓜皮小帽那厮皱着脸说,“乡亲们会以为我被科举考场那些八股文折腾疯了,有谁还愿意倾听我对时局进行严肃的演讲?”
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惑觑道:“你是谁来着?”
“都告诉过你们,”瓜皮小帽那厮光溜溜地站在其畔郁闷道,“我并非等闲之辈,来自南海,将来在维新方面必有作为。误入怪雾里迷失以前,我刚去罗浮山参观过葛洪修真的古迹,他是鲍靓的女婿,娶了东晋吏部尚书兼镇南将军阮孚的老友‘南海太守’鲍靓之女鲍姑为妻。抚今追昔,我唏嘘不已……”
“先前谁说那个‘哨子’在阮遥集那里?”有乐一扇将他往后边拍开,随即问道,“我们要不要穿越去拿回来?因为我觉得那个小混血儿似乎不太靠谱……”
“先别乱跑,”恒兴使劲拔梳子,转望身后,难抑不安道,“咱们好像又带丢了谁……”
“一积,”信孝抬茄自拍头额,懊恼道。“刚想起来,咱们把泷川家那个小孩儿丢在古埃及了。王宫里一班宿卫发现他孤零零在内,必会顺手捉去阉割,培养成为小宦官。”
我亦省起那穿条纹衫的小孩并未在此,顿感糟心:“先前那些伙伴还没找回来,竟又弄丢泷川一益的孙儿,可怎生是好?”
“他好像不止丢过一次了吧?”有乐郁闷道,“前次还带丢在‘竹林七贤’的阮咸家中,不知如何突然又出现在‘哨塔’上,给咱们撞到他端坐于神奇的超空间巨塔里面吃饼……”
“我把几袋衣物也丢在阮咸家里,”长利憨问。“当时赶不及拿走怎么办?”
“洗完澡赶紧去找回那个哨子,”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忙道,“我还要拿它送给克拉苏的父亲老克拉苏,其乃罗马首富。喜欢收藏古物,必会因而给些资助供我刊印原创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