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果诡道

那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修士,气息怪异,声音模糊,难辨身份,只沙哑道:

 

「大事在即,不可妄算因果。」

 

苍狼宗掌门沉声道:

 

「我苍狼宗两位长老,六位弟子,无缘无故失踪,极大概率,是被杀人灭口了。而这两位长老中,还有一位,是我的侄儿”」

 

「暗中下手之人,修为不俗,手段不凡。」

 

「我怀疑,此人不仅针对苍狼宗,也是针对我来的。」

 

「若不查清,凶手的身份,恐怕—」

 

苍狼宗掌门,目光微沉,「.——会有大患。」

 

所谓的「大患」,他没明说,但黑袍修士显然心知肚明。

 

他神色也瞬间凝重,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

 

「也罢,大计之前,自然应当谨慎周密,不可掉以轻心。」

 

「我算一卦。」

 

黑袍修士看了眼苍狼宗掌门,问道:「可有你侄儿的遗物?」

 

苍狼宗掌门显然早有准备,取出一只玉佩,还有一只锦囊,囊中有一络头发,奉给了黑袍修士。

 

「你的血,留下一碗。」

 

苍狼宗掌门取出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碗里,滴了满满一碗。

 

东西齐了,黑袍修士颌首,「你暂且退下。」

 

身形魁梧,宛如恶狼一般的苍狼宗掌门,微微点头,竟也顺从地退到了殿外。

 

他心中知道,「巫先生」要起卦了。

 

这是一门极高深的修道秘法。

 

起卦之时,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或窥视,哪怕他是苍狼宗掌门,也不可例外。

 

苍狼宗掌门退去后,「巫先生」对着火盆一指,燃起绿火。

 

火中似有冤魂挣扎,伴有妖狼嘶吼,凄厉渗人。

 

待火温冰冷,巫先生取出龟甲,掷于绿火之中。

 

绿火翻腾,在龟甲之上,灼烧出道道裂痕。

 

巫先生趁机,将玉佩,锦囊,全都丢进了火中,一并焚了,而后将苍狼宗掌门的血,

 

也丢进了火盆。

 

有着血缘关系的血,经绿火一烧,变成绿色,而后渗入龟甲,结成了一道道「因果线」,向着过往豌蜓—·

 

巫先生当即精神一振,速念口诀,而后划破手掌,直接将手伸进火盆,握住龟甲。

 

让自己的血,与绿色的血融合。

 

这样,自己的神念,便能去窥测这过往的因果之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凶手」到底是谁。

 

朦朦胧胧中,绿色的火光中,浮现了狼袍青年的脸。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错,似乎直到死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

 

巫先生皱眉,质问道:「何人杀了你?」

 

狼袍青年浑身笼罩在绿火之中,想开口,似乎又不敢。

 

巫先生目光一沉。

 

既然不说,他便只能自己去看。

 

他右手用力,更多的血流入了龟甲,更深层地介入了这层因果,将狼袍少年的一生,

 

倒着向前推演。

 

很快,他便锁定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十分模糊,浑身黑灰色,又带着火光,看着有些诡异。

 

巫先生皱眉,此时此刻,心底才有一丝不安,觉得自己此举有些冒失,是不是———

 

算到了不该算到的人身上?

 

巫先生,心生退意,可已经晚了,他已经看到了那道诡异的人影。

 

也触碰到了,这幕后「凶手」的因果。

 

一瞬间,浓雾蔓延。

 

巫先生仿佛置身于深山大雾之中,四周白茫茫一片,伸手难见五指。

 

「这是天机迷雾?」巫先生心头一震,看向四周,神情颇有些难以置信:

 

「好强的天机迷雾—·竟浓烈到这般地步—」

 

「这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巫先生心中震惊。

 

他沿着迷雾,继续向前走,可走了好久,仍旧不辨方位。

 

这迷雾的范围,浓度,深邃,以及其中包含的天机法门的高明之处,远超他的预料。

 

巫先生越看,心中也越是骇然。

 

他料定这迷雾之中,必然藏着某些,极大极珍贵的因果,否则绝不可能有高人,如此煞费苦心,布下如此深不可测的迷雾,来遮掩这份天机。

 

这是天机大能的手笔!

 

巫先生神情凝重,又在迷雾之中,无头苍蝇般走了许久。

 

可这迷雾,根本不是他能破去的。

 

待绿火将熄,龟甲下术即将消散,巫先生仍旧一无所获,只能皱着眉头,离开了这片因果的迷雾。

 

回到现实世界后。

 

火盆中,妖火已灭,龟甲上满是裂痕。

 

巫先生惬失神,不知过了多久,他道:「进来。」

 

苍狼宗掌门走了进来,问道:「巫先生,如何?」

 

巫先生摇了摇头,「一片迷雾,窥不出因果,不知死因,也难查凶手。」

 

苍狼宗掌门皱眉,显然没想到,竟然连手段不凡的巫先生,也卜算不出这「凶手」的身份。

 

「那这件事」苍狼宗掌门道。

 

巫先生淡然道:「无妨,因果之术,本就晦涩复杂,一次卜算,算不出什么也很正常。」

 

「容我翻阅族中古籍,寻一个窥迷破雾的卜算之法,一切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苍狼宗掌门拱手道:「如此,有劳巫先生了。」

 

巫先生点头,道:「我倦了。」

 

苍狼宗掌门识趣地起身,「段某,不打扰先生休息了。」说完,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巫先生闭目养神,休憩片刻,待神识稍稍恢复,便自狼皮储物袋中,取出几卷磨损得发黄的古老皮纸,聚精会神地翻阅起来他要找个办法,破开那片迷雾。

 

与此同时,客房之内。

 

墨画也神情古怪。

 

「刚刚是不是—.—有人在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