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不懂(第2页)

徐如饴摸黑开了灯。

老房子没交暖气费,半夜冷飕飕的。不过好在柜子里有两床厚被子,勉强可以应付今晚。

铺床时,徐如饴收到司雷的短信。司雷似乎仍不放心今晚让自己一个人待着,打算买些东西再打车过来。起初徐如饴想拒绝,但想了一会儿还是吞吞吐吐地问司雷医院那边会不会不方便,孩子是不是需要人陪着……司雷说她明早会在查房前回医院,应该没事的。

放下手机,徐如饴觉得心里空空落落。她独自坐在昏黄的吊灯过半百的躯壳,回到了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

在年轻时,在那些人生还有无限可能的时刻,她也曾像今天这样独坐冬夜的小客厅。那时她无所事事,有时夜读,有时同家里的小猫玩闹,或是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无线电话,站在洗手池前,一边同好友聊天一边洗水灵灵的小番茄……

日子像水一样流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

在这个夜晚,那些曾经的画面又都回到她的脑海。徐如饴重新站回镜子前面,试图从这张衰老浮肿的脸上辨认出那个曾经年轻的女孩子……然而这一切实在徒劳。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陌生。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老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由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门铃在这时响起,徐如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眼睛疼得厉害,那种酸涩的感觉尖锐到几乎要把她鼻子捅穿,可她的眼眶仍然干涩。徐如饴按了按干枯的眼,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小跑着往屋门跑去。

“您来得也太快了——”

门才打开一条缝,丁贵生的皮鞋已经插了进来。

目光相接的一刻徐如饴感觉一道闪电穿过自己的四肢百骸——来不及了,丁贵生已经抵着门冲了进来。

“谁要来?”丁贵生怒气冲冲地瞪着妻子,“你刚才说谁要来?”

“……我的朋友。”

“谁?”

徐如饴捏着拳头,声音却低了半截,“你……管不着。”

丁贵生重重地将门砸上,然后反锁。

“你到底想干什么。”丁贵生摘下围巾和帽子,“我们结婚快三十年了吧,你也是当外婆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疯疯癫癫?你考虑过孩子吗,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