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小羊毛

三一九 执子之手(第3页)


 他出神了一会儿,还是紧走了两步,捉住刺刺的手。“我有话与你说。”


 刺刺歪过头来看他,“我那天问你是不是有话与我说,你都不应我。”


 她说话时是有意板着脸的,瞥见君黎的神色有些紧张,她才放慢步子,反手拉了他笑起来,“是什么事,你说就好了。”


 “我……我想告诉你,我想好了。”


 君黎说了这句话,紧张之色反而退却了。倒是刺刺脚步忽地一停,手上也是一紧,双目望他,竟不敢放松。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从梅州的那个晚上到今天,她等了他太久了。这样的两个月,她已经习惯了他握住她的手,甚至他偶尔的襟怀相抱——却唯独不曾听他说过一句郑重而像样的情话。


 “我已想好了——要与你说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君黎接着道,“如你听完之后还愿不改当日初衷,那我——我必以此生相予,再不令你孤身一人。”


 刺刺自他说第一个字时起,眼眶便已红了。她不是爱哭的女子,却也是最率性、最易动情的女子,又如何忍得在他这一番言语面前无动于衷。


 君黎其实想过许多更为热烈的情言爱语,更为直白的海誓山盟——但到了临头,却觉也说不出口来,纵然心里实有万千波澜,到底还是成了这样平平淡淡的口吻。反是刺刺这般激动的样子令得他一时之间心生百感,竟也觉眼眶微热。


 “你要说什么,你……你说啊。”刺刺红着眼睛,那一只手握着他,还是不曾放开。


 “我说了……你别吓到。我就……从我小时候说起。”


 君黎没有多生扭捏——该说的终究要说,既然已经想好了,就不必再多犹豫。他果然就像去年逢云与他说起时一样,从他小时候说起了,而比那时更多的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出身何处,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甚至还见过了自己父母双亲。


 他说了那个难以释怀的命中断言,说了幼时遭的那些危险,说了那个救过自己的草环,说了如何不得不离家云游——然后是为己而死的义父,因己获罪的双亲,与父母重逢的大喜与大痛,还有这重逢之后的种种九死一生。


 ——所有那些印证着那个断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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