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棵树鸢升
10. 2014—事发(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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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知乐开始打哆嗦,前几个月威逼利诱过杨文帆,难不成东窗事发:“诶,爹,后妈,吵架了?”
葛欢和周有才没有反应,杨文帆嘴边的笑意骤然冷却,沙发左边的空地摆着鞋盒,鞋盖皱皱巴巴,好像是自己藏在床下那个。
“说说,怎么回事?”
葛欢的声音尖利,刺一样扎在杨文帆耳里,涂白称他“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想他担不起,大多数事能释怀,小部分事面前他无能又无力。
杨文帆面色沾了苦,声音仍如往常:“这是我的。”
“哪里来的?”葛欢和周有才的眼睛齐齐对准他,火炮一样一触即发。
杨文帆摇头:“周叔、阿姨,对不起,我不能讲。”
葛欢起身,站到杨文帆身旁,手浮在他肩膀:“只要你说出来,不管怎么来的,这次我都原谅你。”
杨文帆苦笑:“阿姨,对不起,我不能讲。”
教学主任买了戒尺分给老师们,不听话的学生打手心,几个学生合伙举报,葛欢怕殃及自己,前几天就带了戒尺回家,如今放在杂物间的柜子里。
戒尺长七寸六分、厚六分,正面刻着“弟子规”,丁知乐以为后妈拿的痒痒挠,细看才知这是竹木尺子,十五班某个学渣犯错,比张强还可怕的男老师就用这种尺子打手心,十几下下去手心比草莓还红。
葛欢打杨文帆左臂,力道浑实,冬天衣服厚看不清具体形容,但杨文帆狰狞的面目足以说明一切,丁知乐不自觉呲牙咧嘴。
“说不说?”葛欢眼里闪烁着复杂情绪,温存之外尽是凌厉。
杨文帆目光笃定:“对不起,阿姨。”
葛欢挥舞戒尺,右手肌肉紧绷,打出的力量近乎是她体力的极限,杨文帆死死绷住,小腿都在颤抖。
葛欢喘着粗气,声音中有了委屈:“杨文帆,我待你不薄,我给你吃给你穿,给你最好的教育,同龄人有的没有一样差过你。这世上和你最亲的奶奶,一年多来不曾问过你,一双鞋就能收回你的心,好一个血浓于水,好一个亲骨肉。”
杨文帆肩背颤抖:“阿姨,我没有。”
“没有什么?”葛欢怒气腾腾,随着话音而起的是拍打声,重重两下拍在杨文帆左臂,下一秒,又是疯了般地击打。
丁知乐想夺过葛欢的戒尺,无奈力气不够,惨遭误伤,周有才拉过丁知乐,苦口婆心劝架:“欢欢,行了,文帆知道错了,你身体刚养好别动气。”
葛欢眼眶晶莹,声嘶力竭:“我只想知道那双鞋谁送给他的,我有错吗?”
杨文帆上半身弓成虾米,头颅重重低下,丁知乐拉他右胳膊,不停地劝他,“你说话啊,你傻吗”,杨文帆面孔苍白,安静得像棵老树,没有一丝反应,仔细看,他眼角红红的。
葛欢怨气未消,仅剩的力量作祟,戒尺再次扫过羽绒服,少年的脊背沉了又沉,她无处安放的心像被用刀割过。
丁知乐的哭声突然响起,嘴里呜咽着:“杨文帆,你说你藏什么藏,不就是借我压岁钱吗,我都能想得开,你怎么想不开,被人这样打,呜呜呜……”
客厅瞬间安静,葛欢的手停在半空,与周有才试探性地交换目光。
“杨文帆,你借我钱时脸皮那么厚,在他俩面前,怎么就死要面子呢,不就是你好朋友黎一诚有双类似的,你也想要,你又没钱,不借我的借谁的啊……”丁知乐哭声依旧,说话却很清晰。
葛欢的戒尺滑下去,啪地一声落在地面,周有才扶住她身子,托着她到沙发坐稳。
一滴泪从杨文帆眼角划出,丁知乐哽咽,伸手帮他擦去泪花,温热的泪水打湿手心,对望的两个人心脏也透出水来。
杨文帆握住丁知乐手掌,用力晃了晃,丁知乐破涕为笑,杨文帆苍白的面孔也挤出笑来。
丁知乐视钱如命,丁知乐讨厌杨文帆,丁知乐不会借钱给任何人,而丁知乐会为了义气放下一切,丁知乐永远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