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殿试

殿试如期进行，张志远第一次走过大梁皇宫。

晨雾未散时，大梁皇城的九重宫阙宛如浮在云海里的琼楼。朱红宫墙自宣德楼向东西绵延三里，青砖缝里沁出晨露，在朝阳下泛着玛瑙般的光泽。高逾十丈的城门楼以七铺作斗栱托起歇山顶，鸱吻昂首欲吞朝阳，檐角铁马在微风中奏响《清平乐》的残韵。

穿过五凤楼夹道的龙墀，百官早朝的脚步惊醒了沉睡的丹墀。大庆殿的须弥座台基浸在暗红霞光里，二十八根蟠龙金柱擎起重檐庑殿顶，鸱尾上鎏金的火焰纹被初阳点燃，恍若真龙吐息。殿内藻井以龙凤呈祥纹样铺陈，二十八星宿彩绘隐在藻井阴影里，与殿外太庙的青铜鼎彝遥相呼应。

今年中举的三百零三名举人在太监的带领下慢慢走近金銮殿。只要过了殿试，他们就可以对外自称天子门生。从此高人一等，平步青云！

沿东华门向北，垂拱殿的十字脊歇山顶掠过宣德楼的飞檐，两座建筑以七十二步棋盘廊相连，构成"天街"的中轴线。殿前九龙戏珠的照壁泛着孔雀蓝釉光，壁前日晷的晷针正将晨影投向"正大光明"匾额。宫人们提着鎏金铜壶走过丹凤门，琉璃瓦当上的蹲兽在日光中投下跃动的剪影。

福宁殿的鸱吻映着朝霞时，后苑金明池畔的琉璃阁正披着琥珀色光晕。重檐八角攒尖顶的宝津楼倒映池中，檐下二十八组五铺作斗栱托着风铃，晚风过处，铃声与池北水心殿的箫管合奏成《水龙吟》。御沟里漂着落花瓣，两岸垂柳的倒影被游船碾碎，惊起池中锦鲤搅动琉璃光影。

众人皆是惊叹般看着皇城建筑，太监也不催促，毕竟这里头都是潜力股，没必要刻意去得罪。再者说了，这里虽说有三百零三人，但是到最后能再次踏入皇城的，能有一成就很不错了。

大梁皇宫的金銮殿，七十二根金丝楠木立柱擎起殿宇，其中六根蟠龙金柱通体鎏金，龙鳞以螺钿镶嵌，在曦光中流转七彩光晕。柱头施以七铺作双杪双下昂斗栱，斗耳处透雕着狮象麒麟，栱眼壁彩绘着"六合同春"的苏式彩画。檐角铁马撞碎晨钟余韵，十三重飞檐如凤尾舒展，正脊两端的鸱吻高逾三丈，龙睛嵌着夜明珠，传说直视者能见前朝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