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张志远说官场立足(第2页)
张志远坐在主位上捻着胡须,火星子在暮色里明明灭灭。他听了鲁一林的话,只把烟杆往鞋底磕了磕:"到时候再去看看。要真是不错,便定了。"张志远一锤定音。
“嗯嗯,若是当真好,价钱再聊聊。”张母开口道。
现在的张家人对鲁一林的本事那是万分信任。甚至于张志远也觉得自己此番能高中,定是新宅的好风水助他一臂之力。就连张希安现在官运亨通也是跟着沾了光的。
张希安对此不做评价。当初若不是鲁一林那枚续命丸,他可能早就死了,还谈什么结婚纳妾,上官发财?
第二日晌午,张志远从柜底翻出个红绸包袱。张希安凑过去时,正见父亲枯瘦的手指捏起一片金叶子——那叶子薄得能透光,边缘錾着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这是四十片,加上二十两赤金,你收着。"红绸包袱摊开时,金叶子叮叮当当落了半桌,像撒了把碎金子。
"爹,这太多了。"张希安喉结动了动,"买宅子加上打点,用不了这许多。"
张志远把金叶子拢回包袱,指腹蹭过一片叶子的边缘:"穷家富路。你初到青州府,上要敬着崔知府,下要安抚着三班六房,连门房里的那些个人,也得塞点,用作见面礼。"他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糖塞进张希安手心,"再说,成王那边...你虽说是得成王赏识,但是初来乍到,又不是本地人到底根基浅,咱们能用银子拉拢人心最是划得来。"
张希安捏着糖块,甜味在舌尖漫开。他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想起昨夜母亲在灯下给他缝官服时的叹息:"您说过当年爷爷去黄州府述职,装了半箱子银锭子,说是'官场如染缸,不浸透了,连衣裳都保不住'。"
雨是在傍晚落起来的。张希安站在书斋窗前,看雨丝在青瓦上跳着碎玉似的响。张志远端着茶盏过来时,袖角沾了点墨渍:"尝尝这明前龙井?"茶盏递到跟前,张希安才发现杯壁上凝着层薄茶垢,茶叶沉在杯底,像团化不开的墨。
"你爷爷当年在黄州户部当主事,"张志远抿了口茶,喉结滚动着,"有回查贪腐案,查到盐运司的账册。那账册里夹着张地契,是一处宅子的原契。"他指节叩了叩窗棂,雨珠顺着玻璃滑下来,"那盐运司的官儿跪在堂下哭,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你爷爷心软,准他退赃赎罪。地契也没收。谁知道转过年来,那官儿就买通了御史,参你爷爷'收受赃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