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捕快之名我是傻呼呼

第478章 提灯

烛火在青瓷盏里摇曳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时而明亮,时而黯淡。那暗红的焰芯,宛如一条灵动的火蛇,不断地舔舐着盏沿,仿佛在试图逃脱这狭小的空间。而张希安腰间的鱼符,此刻却在粉墙上投下了一道诡异的影子,宛如一柄悬而未落的刀,刃口处还凝结着半寸幽光,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值房里弥漫着一股陈茶的苦香,这股味道与窗外飘进来的夜露湿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那股苦香,让人闻之不禁想起岁月的沉淀和世事的沧桑;而那夜露湿意,则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凉意,让人的眼尾都有些发涩。

案头堆积着三摞卷宗,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已经被烛油浸染,形成了一个焦黑的圆斑,宛如一只被火焰灼烧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希安。而那镇纸,却是一块刻着“明镜高悬”的端砚,其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宛如一面镜子,能够清晰地映照出张希安微抿的唇线,以及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

“大人,属下查到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是否有用,属下实在不敢断言。”衙役的声音仿佛被风揉皱的纸张一般,轻微而发虚,还带着几分颤抖。他站在距离案前仅半步之遥的地方,身体略微前倾,似乎有些紧张。

他身着皂色差衣,下摆处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泥渍,显然是刚才匆忙赶来报信时不小心踩到的。左脚的脚尖无意识地碾着青砖缝里的青苔,那是一种习惯性的小动作,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他的左手紧紧攥着腰间铁尺的系带,那根系带明显是新补上去的,针脚粗糙得很,甚至能卡住指甲。在烛光的映照下,那新补的部分泛着生硬的白色,与周围的旧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希安安静地坐在桌前,右手握着银匙,慢慢地搅动着已经冷透的茶水。瓷匙与盏壁相互碰撞,发出一阵细碎而清脆的轻响,仿佛是这个静谧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当他抬起眼睛时,那眉峰下的阴影微微晃动,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他的眼尾有几道细纹,那是长时间阅读卷宗所留下的痕迹。这些细纹里,似乎还凝结着他刚才看卷宗时的倦意,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他的声音却异常轻柔,宛如一片轻轻飘落于茶盏中的茶叶,尾音轻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他淡淡地说道:“你且说来。”

衙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一颗坚硬的枣核被他艰难地咽了下去。随着这一动作,他喉结上方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下巴滚落进衣领里。

他稍稍向前倾身,似乎想要更靠近张希安一些,同时皂靴的鞋底在青砖地面上轻轻地蹭出了半道浅浅的痕迹。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小的和田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田家就在西头第三棵老槐树底下,门是朝东开的,墙根儿那儿还长着一株野蔷薇呢。”

说到这里,他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张希安的案前,然后继续说道:“这些天……这些天夜里,小的经常听到田家墙根儿那边有动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刮过砖缝一样。昨儿个后晌,小的又撞见田二婶在井边哭,说是她家灶屋的盐罐子被人翻了三回。您猜怎么着?”

他突然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耳语,同时身体前倾得更厉害了,几乎要趴在张希安的案几上,“盐罐底下竟然压着一张黄纸,上面画着一个拿着刀的鬼!”

张希安放下茶匙,瓷盏与木案相碰,发出清脆的响。他垂眸盯着盏中漂浮的茶叶,指节抵着下颌,目光落在衙役泛红的耳尖上:\"你这人。。。。搞鬼神这一套来唬我?!好大的胆子!”张希安怒斥道。

“不敢,不敢。”衙役急忙跪地磕头。“还有,还有一种说法。。。。”

“讲!”张希安此刻已然有些许不耐烦了。

“陈忠!”衙役突然高声喊道,声音略微有些走调,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他的话音刚落,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已经太晚了,那一声喊叫在安静的公堂上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