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竹影问心(第2页)
"你当时说'龙鳞硌得慌'..."陆昭突然开口,逆鳞泛起不正常的绯色,"其实是我故意让鳞片竖起来的。"他龙尾悄悄圈住她脚踝,"这样你才会抱紧我脖子。"
竹筛突然从架顶跌落,沈墨白伸手去接的动作带翻药篓。党参须勾住他傩面系带,露出下颌那道月牙疤:"这道疤是你七岁那年扔砚台..."
"因为你在祠堂偷换我的安神香!"林小满忽然抢白,耳尖泛起薄红,"后来才知道那些沉香屑里掺了龙血..."她声音渐低,"是怕我梦魇时抓伤自己。"
沈墨白忽然将傩面扣在她脸上,冰凉鎏金贴着她发烫的脸颊:"那你可知,这些年我为何总戴着它?"傩面内侧的忍冬花纹突然发亮,映出无数个深夜他隔着面具偷望她的剪影。
【星棋局中局】
沈墨白在竹楼顶层布下星宿棋局,棋子是永动核碎片雕的二十八宿。林小满执白子时,发现每颗星宿背面都刻着日期——全是她幼时在孤儿院发烧昏迷的日子。
"这些琉璃棋子..."她指尖抚过"危月燕"背面的冰裂纹,"是当年你给我降体温用的?"
陆昭突然落下一枚赤红角宿,棋子触盘化作浴火凤凰:"那日我强闯沈家结界,看见他跪在冰窖雕这些..."凤凰尾羽扫过沈墨白手腕,露出至今未消的冻疮疤痕,"每雕一颗,就要取一滴心头血养琉璃。"
棋局突然震颤,星子纷纷升空组成银河。林小满的白子化作流萤,聚成她蜷在冰棺里的模样——那是七十年前她为封印永动核假死的场景。陆昭的龙鳞就是在那个雪夜褪尽光泽,而沈墨白傩面裂痕正是用龙角簪生生划开的。
"当时以为...至少要等七世轮回。"沈墨白忽然握住她执棋的手,引她将"心宿二"按在自己胸口,"直到发现你腕间银镯会随着我心跳闪烁..."
【烬中蝶】
后山温泉雾霭氤氲,林小满将写满心事的竹膜叠成小船。陆昭的龙尾浸在泉水中,鳞片映着沈墨白刚送来的荷花灯。那些灯芯是用《四时花令》的残页卷的,遇水便浮现出不同时空的絮语。
"小时候觉得,龙君就该住在云上。"她忽然将竹船推过陆昭龙尾卷起的水涡,"后来发现某条龙总爱把逆鳞泡在药汤里..."
陆昭突然潜入水下,再浮出时掌心托着枚竹膜折的蝴蝶:"就像某个圣女嘴上说要济世,实际把救命的龙涎香都拿来熏枕头。"蝴蝶翅膀忽闪出荧光,映出三百个深夜他隔着窗棂为她掖被角的画面。
沈墨白的声音从岸上传来:"两位可知,量子纠缠最有趣的是什么?"他点燃的线香突然爆出星屑,在空中拼成三人幼年同眠的画面——林小满左手攥着陆昭的龙角簪,右脚还踩着沈墨白的衣带。
温泉突然泛起金波,竹膜船在涟漪中融化。林小满腕间银镯自主脱落,化作流光绕着三人飞旋。当光芒渐熄时,他们掌心同时出现半枚玉佩——拼合后浮现的既不是地图也不是密文,而是稚童用朱砂画的三个小人手牵手站在竹楼前。
"原来量子领域最核心的机密..."林小满忽然笑出泪,将玉佩按在心口,"是我们小时候过家家埋的'宝藏'。"
陆昭的龙尾在水下悄悄缠住她的足踝,沈墨白的傩面系带不知何时绕上她小指。夜风卷着未燃尽的竹膜掠过水面,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终是随着星子一起坠入温泉,在彼此眼底漾开温柔的涟漪。
【藤匣旧梦】
林小满跪坐在竹楼地板上,捧着从房梁暗格取出的藤编匣。匣盖卡着半截桃木簪,正是陆昭三百年前被她赌气折断的那支。沈墨白倚着雕花柱调试玉笙,笙孔里漏出的音律竟与匣中泛黄的《璇玑图》经纬线共振。
"原来你们早就..."她指尖抚过匣底交叠的两封信笺,一封浸着龙涎香,一封染着松烟墨。月光穿透竹篾窗时,信纸突然浮空拼成并蒂莲纹——陆昭的字迹勾着金边,沈墨白的笔锋凝着银霜。
陆昭的龙尾忽地卷走玉笙,尾尖鳞片故意蹭过她后颈:"某位圣女七岁时,可是把情诗夹在《伤寒论》里。"他吹响的笙音化作萤火,映出当年小满垫着药典誊抄《子夜歌》的模样。
"而某位龙君偷拆人家诗稿时,"沈墨白忽然抽走她发间竹簪,露出簪身刻着的"昭"字,"可是把批注写满了天工阁的星图。"簪尖点向虚空,竟显出陆昭当年在诗稿空白处画的簪花小像,每一笔金粉都混着龙血。
【药圃星语】
子时的药圃浮着流萤,林小满提着竹篓采夜交藤。陆昭的龙尾圈住藤架替她遮露水,逆鳞却在她转身时勾住襦裙系带。沈墨白端着药碾走近,碾轮滚过青石板的声响惊散草叶间的星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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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混着忍冬花,"她忽然低头嗅了嗅药篓,"和三百年前我配错的安神汤一个味道。"指尖忽地触到龙尾某片松动的鳞,那里藏着她幼时用红绳系的平安结。
陆昭突然握住她采药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当年你说要取龙心做药引..."掌下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其实每夜子时,这里都为你空着取血的时辰。"
沈墨白的药碾突然迸出火星,照亮他袖口暗绣的忍冬纹:"就像某人总在寅时三刻校准天工仪,"他碾碎的药草升起青烟,幻化成小满深夜伏案配药的侧影,"只为让永动核的蓝光映满某间竹舍。"
夜露突然凝成雨珠坠落,林小满腕间银镯迸出虹光。三人同时伸手去接雨滴,却在光影交错间触到彼此指尖。陆昭的龙尾鳞片霎时泛起孔雀蓝,沈墨白傩面内侧的忍冬花渗出蜜香,而她药篓里的夜交藤突然开出并蒂黑白双色花。
【星河棋盘】
沈墨白在观星台布下琉璃棋盘,三百六十一枚棋子皆刻着年月日。林小满执起"庚子年霜降"那颗,棋子突然映出陆昭在雪夜剜鳞的场景;陆昭指尖的"丙午年谷雨"子则显出沈墨白血绘星图的画面。
"永动核不是泄露,是有人故意打碎容器。"沈墨白忽然将黑子按在"丁未年中秋"格,棋盘霎时浮现小满濒死时散落的发丝,"那些发丝里缠着量子密钥..."
陆昭的龙爪突然扣住棋盘边缘:"所以你才用傩面藏起天工仪坐标!"龙血顺着棋盘纹路流淌,竟补全了苏挽星未写完的公式。公式闪烁的刹那,林小满腕间银镯突然解体,化作星尘裹住三人。
星尘中浮现出幼年竹楼。七岁的小满正踮脚给陆昭系红绳,十岁的沈墨白躲在梁上偷塞杏脯。画面流转至三百岁寿宴,醉酒的龙君将逆鳞压在圣女枕下,而天工阁少主在《四时花令》里夹进带血的婚书。
"原来量子纠缠是..."林小满忽然抓住两人手腕,将他们掌心贴在自己胎记上。胎记遇龙血与松烟墨,渐渐显成"永结"篆文。观星台突然坍塌成银河,无数个时空的他们从星子中走来,将红线系在同一段忍冬藤上。
【烬中诺】
晨光撕开夜幕时,林小满在灰烬堆里扒出半截焦木。陆昭的龙尾缠着湿透的《璇玑图》,沈墨白傩面碎成七块,每块都映着不同年纪的小满。
"当年月娘烧尽藤匣时说..."她忽然将焦木按进心口,木屑竟生根抽芽,"'烬天地,可藏不可说'。"嫩芽瞬间长成忍冬藤,缠住陆昭的龙角与沈墨白的腕骨,花苞里坐着三个指尖相触的小人。
陆昭突然咬破指尖,将龙血抹在她眉间:"那龙族禁术里最重的誓言..."血珠凝成金锁坠入藤根,"是让逆鳞随爱人轮回。"
沈墨白拆开傩面系带缠住三人手腕:"天工阁最高机密..."系带化作银丝渗入血脉,"是把量子核刻进主魂,好隔着时空护一人。"
藤蔓忽然开出透明花,花心托着枚竹膜折的同心结。林小满吹落结上星尘,露出幼时三人在竹简上刻的婚约:"那圣女殿最深的秘密..."她将同心结拆成三段,分别系上龙鳞、傩面碎片与银镯残片,"是把真心分作两半,再等岁月酿成圆满。"
竹海在霞光里翻涌成金涛,某个藏在时空裂隙的琉璃盏终于盈满。盏中沉睡着月娘未饮尽的合卺酒,酒液倒映出的不是过往,而是无数未来中他们并肩的背影——龙尾与袍角相缠,银镯共星图辉映,忍冬藤在发梢结出千千岁。
【藤铃惊梦】
竹楼檐角的铜铃突然自鸣,十二串忍冬藤编的铃铛同时转向北方。林小满掀开枕边暗格,发现陆昭昨夜雕的竹兔眼睛泛着龙血光——那对红玛瑙竟是永动核碎屑裹着沈墨白的星砂。
"昭哥哥的龙鳞..."她指尖触到竹兔腹部刻着的《璇玑图》残句,忽然被身后温度笼罩。陆昭的龙尾缠住竹梯,逆鳞故意刮擦她垂落的发梢:"三百年前你说要拿龙鳞当砝码,称一称永动核的善恶。"
沈墨白的声音从药柜深处传来:"结果某条龙剐下七十二片逆鳞..."他掌心的星砂漏突然倾泻,砂粒在空中拼成当年场景——林小满捧着血淋淋的龙鳞哭到昏厥,却不知陆昭将她的泪珠凝成了腕间银镯。
"而某位天工阁少主,"陆昭的龙尾突然卷住沈墨白手腕,"用星砂篡改了她的记忆。"逆鳞映出沈墨白深夜伏案的身影,他在《四时花令》每页夹层里,都用隐形药水写满"莫忘"二字。
【药香织誓】
林小满在回廊煎药,药吊子里煮的却是陆昭的断角和沈墨白的傩面残片。忍冬藤突然从炉火中窜出,缠住她手腕往心口引。沈墨白端着星盘走近,盘中二十八宿竟是用杏脯核镶嵌而成。
"圣女可知永动核真正的密钥?"他忽然引她指尖按向"心宿二",杏脯核裂开露出微型竹简,"是你七岁那年,在龙君逆鳞上刻的平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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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的龙爪突然穿透星盘,抓出的却是串藤花铃铛:"你总说听不见量子领域的回声..."铃铛在药香中轻晃,奏的竟是当年她哼给高烧小白的童谣,"其实每道声波都刻在忍冬藤的年轮里。"
林小满忽然将药勺掷进炉火,溅起的火星凝成三百年前大婚夜的场景——她身着嫁衣却奔向冰棺中的沈墨白,陆昭的龙角簪刺破掌心,血珠在喜帕上写满星图坐标。画面碎成萤火时,三人腕间同时浮现银丝,纠缠成解不开的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