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是 怎么轮胎又没了
三月十九日的鲤城被一层淡紫色的晨雾包裹，陈伟卧室的落地窗是整块的Low-e玻璃，将远处紫帽山的轮廓滤成水墨画。他翻了个身，指尖触到床单上绣着的鸢尾花纹路——这是欧风琳去年生日时非要换掉的，说之前的素色太像"赛车手的冷硬人设"。床头柜上的机械钟正发出规律的"咔哒"声，指针刚划过七点，阳光突然刺破雾霭，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恰好照亮了床尾地毯上欧风琳昨晚随手丢下的帆布鞋。那鞋边还沾着一点干涸的奶茶渍，估计是昨天樊正索硬塞给她的"波霸奶绿"，美其名曰"尝新"，结果她喝了两口就嫌太甜塞给了陈伟。
"这丫头..."陈伟笑着摇摇头，抓过睡衣套上。羊绒材质的睡衣触感柔软，是欧风琳逛万象城时硬塞给他的，说"赛车手也要有居家暖男的一面"。他趿拉着鳄鱼皮拖鞋走向车库，路过客厅时，眼角余光瞥见沙发上搭着的廖可欣的粉色卫衣——昨晚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狂飙》，樊正索非说安欣应该选孟钰，结果被廖可欣拿抱枕追着打，那卫衣估计是追逐战中遗落的。客厅的水晶吊灯此刻没开，只借着窗外的微光，可以看到茶几上散落的薯片袋和几瓶喝剩的气泡水，吴冕夜昨晚熬夜打游戏的"罪证"一目了然。
车库的感应灯"唰"地亮起，二十米长的空间里停着六辆车和四辆摩托，地面铺着定制的灰色环氧地坪，墙角的恒温恒湿系统无声运转。左侧墙角专门做了个展架，摆着陈伟参加比赛获得的奖杯，最显眼的那个"鲤城公路赛冠军"奖杯上还沾着点机油——他上周刚拿它当过扳手支架。陈伟的目光掠过那辆哑光黑的极氪009，车身上还沾着昨天樊正索买奶茶时洒的珍珠——那家伙号称"奶茶界的海王"，每次都要集齐珍珠、芋圆、椰果三种小料，美其名曰"海陆空套餐"。他在1390duke前蹲下，膝盖碰到冰凉的地面时打了个激灵，车库的地砖是特意选的防滑大理石，纹路像极了赛车跑道。
手指刚触到轮胎侧壁就猛地缩了回来——那磨损的纹路像被啃过的饼干，安全线已经露出半截白色橡胶，在晨光下格外刺眼。"我敲..."陈伟倒吸一口凉气，指尖顺着胎纹滑动，能清晰感觉到本该凹凸有致的纹路已经磨成平面，甚至能看到几处细小的钢丝露出头来，像老人花白的胡茬。"家人们谁懂啊！"他突然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上周刚跟李行暐吐槽他的哈雷耗胎，怎么轮到我就'轮胎刺客'现世了？这安全线露得比我新买的破洞牛仔裤还夸张！"
他掏出手机对着轮胎拍了张特写，发在四人小群里配文："家人们，这轮胎是会参加《变形计》吗？说没就没了！我严重怀疑它偷偷报了'极速磨损班'，这进度比我期末突击复习还狠！"很快樊正索回复了个"裂开"表情包："伟子哥，你这骑车风格跟《速度与激情10》似的，轮胎能撑到现在算给你面子了。建议下次直接焊个履带，一劳永逸！"陈伟看着屏幕撇撇嘴，又用指甲抠了抠安全线，那橡胶碎屑掉在地上像撒了把白芝麻，他突然想起欧风琳昨天做的芝麻饼干，口感酥脆得很。
"怎么啦宝贝？"欧风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陈伟的oversize卫衣，下摆快遮到膝盖，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晨光勾勒出她的侧影，连眼睫毛上的露珠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她早上在花园里摘薄荷时沾上的。她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到陈伟身边时故意把杯子凑到他鼻尖："蓝山咖啡，加了两勺你最爱的焦糖酱~我还偷偷加了点肉桂粉，试试新口味？"
陈伟接过咖啡暖手，却把手机递给她看："宝，你看这'吞胎兽'，又得换了。我感觉我的钱包正在上演《消失的她》，还是没买保险那种。昨天刚给h2c换了机油，这月预算直接'芭比Q'了。"欧风琳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磨损的轮胎，突然"噗嗤"笑出声："上次你带我跑山，过弯时我听见轮胎在哭'救命啊要磨没啦'，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你这轮胎磨损程度，去参加'最惨轮胎选美大赛'能直接拿冠军。"她歪着头看陈伟，眼睛里映着车库的灯光，像落了两把小星星，"要不这次换个热熔胎？上次在lk俱乐部看李行暐换胎，那胎面软得像，抓地力肯定绝了。"
"热熔胎？"陈伟差点把咖啡喷出来，滚烫的液体溅到手背上他都没察觉，"宝，你知道热熔胎多贵吗？相当于给轮胎穿了件'巴黎世家'，我这钱包怕是要'裸奔'去参加《穷游中国》了。上次李行暐跟我说，换套热熔胎的钱够我买十箱快乐肥宅水，你想让我以后靠喝水充饥吗？"他故作心痛地捂住胸口，却趁机往欧风琳身边蹭了蹭，羊绒睡衣蹭过她裸露的小腿，带来一阵暖意，"要不...宝宝赞助点？就当给你的'专属座驾'换装备，以后我骑车带你去兜风，保证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欧风琳挑眉，用咖啡杯轻轻敲了敲他的头，杯沿的焦糖酱蹭到他额头上："想得美！上周刚给你买了新头盔，现在又来'轮胎乞讨'？你这消费习惯，再这样下去我得给你开个'陈伟的轮胎基金'众筹了。"她站起身，把咖啡递给他，指尖划过他手背的烫伤处，语气立刻软下来，"快喝吧，再磨蹭樊正索那家伙要把早餐全吃完了。对了，极氪009我昨晚充好电了，后备箱还给你放了件备用夹克，早上风大，别又像上次似的冻感冒了，还要我伺候你喝姜汤。"
看着欧风琳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陈伟心里像被咖啡的热气熨帖着，额头上的焦糖酱被阳光晒得有点黏。他低头又看了眼轮胎，叹了口气："行吧，等周末找李行暐砍价去，谁让他是'轮胎界的tony老师'呢。大不了请他喝顿酒，反正well l酒馆的存货多。"说完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焦糖和肉桂的混合甜味，像极了欧风琳身上的香水味。
厨房里已经闹成一团。樊正索穿着粉色围裙——那是廖可欣买的，说"猛男就要配粉围裙"——正拿着锅铲跟电饭煲较劲，锅里的米粒蹦得像在跳"科目三"舞蹈，廖可欣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你到底会不会煮粥啊？这米都快成爆米花了！上次你说要给我做'爱心早餐'，结果把煎蛋煎成了炭，这次又想让我吃'爆米花海粥'？"吴冕夜靠在冰箱边上，手里拿着手机刷抖音，突然笑出声："你们看这个'挖呀挖'的视频，要是晓琴在，肯定能把这歌唱成'在咖啡豆里挖呀挖呀挖，挖出一杯拿铁送给她'，说不定还能顺便挖个'恐龙扛狼'饼干当配菜。"
陈伟把咖啡杯放在吧台，顺手捏了捏欧风琳的脸，她刚涂了草莓味的润唇膏，触感软软的："宝，我骑h2c走了，你骑1390duke小心点，别学我把轮胎磨没了。特别是过弯的时候，别学我压得太低，上次你膝盖蹭到护具，我晚上给你涂药时看着都心疼。"欧风琳拍开他的手，把三明治塞进他包里，三明治里夹着煎蛋和生菜，煎蛋边缘煎得金黄，是她特意学的"太阳蛋"做法："知道啦，你骑车才要小心，别又搞什么'压弯炫技'，上次在山路上差点撞到山羊，人家山羊现在看到摩托车估计都有心理阴影了。"
车库里，张强已经跨上俱乐部的s1000rr，正在检查头盔镜片，他特意换了个电镀蓝的镜片，说是"耍帅必备"："伟子哥，今天早上没雾，适合飙一段？我昨晚研究了新的压弯技巧，保证能甩你一条街。"陈伟跨上h2c，拧了下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排气管喷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得了吧你，上次带你跑山差点把我甩沟里，还想飙？我可不想明天上本地新闻，标题就叫'大学生骑车炫技，不幸坠入山沟'。"
这时极氪009的电动门缓缓打开，樊正索探出头来，头发被睡乱的鸡窝头上还沾着根面条——估计是刚才煮"爆米花粥"时溅上去的："喂！快点行不行？再磨蹭我跟可欣要在车里上演'饥饿游戏'了！我现在饿到能把方向盘啃下来，你信不信？"廖可欣在旁边补充，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就是，陈伟你这车座椅加热真舒服，比家里沙发还暖和，不过樊正索刚才把我的豆浆打翻了，现在车里全是豆香味。"
欧风琳骑着1390duke从车库驶出，阳光照在她身上，卫衣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腹。她冲陈伟比了个"出发"的手势，引擎声顿时响彻别墅区，吓得隔壁院子的金毛犬"汪汪"叫了两声。四辆摩托和一辆mpv浩浩荡荡开出大门，保安大叔从岗亭里探出头，笑着摇摇头——这拨年轻人每天早上都像在拍《头文字d》，只不过车型从Ae86变成了各种豪车摩托，昨天他还看见张强骑着s1000rr在校门口给女生表演"烧胎"，气得宿管阿姨拿扫帚追了他三条街。
路上，陈伟故意放慢车速跟欧风琳并排。1390duke的声浪比h2c更暴躁，每次欧风琳拧油门，车尾的排气筒就会喷出淡蓝色的火焰，像极了动漫里的特效。"宝，你这骑车姿势越来越专业了嘛！"陈伟通过头盔蓝牙喊道，风噪很大，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跟谁学的？难道是偷偷看了我的比赛录像？"
"跟你学的呗！"欧风琳的声音带着笑意，夹杂着风声断断续续传来，"不过说真的，你这1390duke比h2c好骑多了，就是...轮胎确实该换了，刚才过弯时我感觉有点打滑，吓得我赶紧把油门松了，差点被后面的公交车按喇叭。"
陈伟心里一紧，立刻减速靠向她："真的？那你慢点骑，别压弯了，安全第一！要不你跟在极氪009后面，让樊正索那家伙给你当'肉盾'？"
"知道啦啰嗦鬼！"欧风琳加速超过他，马尾辫在头盔下甩来甩去，像只活泼的小兽。阳光透过她头盔的面罩，能看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到学校门口时，正是早高峰。张强骑着s1000rr刚停下，就有几个女生围过来拍照，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上前问："同学，你这车是s1000rr吗？好帅啊！能不能让我坐上去拍张照？"张强立刻摆出"冷酷男神"的表情，把头盔摘下来甩了甩头发，露出昨晚熬夜打游戏长出的黑眼圈："嗯，还行吧，就是起步有点肉。坐上去可以，别碰油门就行，我怕你控制不住。"陈伟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这家伙每次都这样，明明昨天还在抱怨"这车太冲了，手腕都拧酸了"，现在却装得像个专业车手。
欧风琳停好车，摘下头盔时，头发被压得有点乱，几缕发丝粘在汗湿的额头上。陈伟走过去帮她理顺，指尖触到她耳后微凉的皮肤，她耳朵立刻红了："怎么样，没冻着吧？早上风挺大的。"欧风琳摇摇头，突然指着他的头发笑："你自己看看，像不像刚被龙卷风刮过？比我的还乱，简直是'鸡窝头界的扛把子'。"
这时吴冕夜骑着z650过来，停在他们旁边，车后座还绑着个快递箱，估计是苏晓琴给他寄的零食："喂，昨晚晓琴跟我说，她周末回来要带鹭岛的特产，好像是什么'恐龙扛狼'饼干？她说那饼干长得特别搞笑，恐龙的爪子真的扛着一只小狼，跟抖音上那个热梗一模一样。"张强立刻接话，眼睛放光："恐龙扛狼？是那个'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那个系列的吗？我知道！我昨天还看到有人用这个梗改编成了'在大大的车库里挖呀挖呀挖，挖出一辆h2c送给陈伟'，评论区都笑疯了。"
四人正聊着，极氪009的电动门打开，樊正索扶着额头走下来，脸色惨白得像张A4纸："不行了，我晕车了...欧风琳你骑车能不能别这么猛？我感觉刚才在车里坐的不是mpv，是'神舟飞船'！过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贴在车门上，差点以为自己在坐过山车，还是没有安全带的那种！"廖可欣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樊正索刚才吐出来的"爆米花粥"残渣："他刚才在路上一直念叨'快到了吗快到了吗'，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吐在我新买的包包里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