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锦衣卫跟大儒辩经沧海茫茫粒米身

第72章 命、运(第2页)

 第二天考策论,策论的题目是“征倭论”,大明王朝的策论非常贴近时事,有治水的、有边事的、有屯田的,最近东南的大事除了水灾就是征倭了。

 这个考题对于杨植来说是瞌睡碰到枕头。其他的监生没有实务操作的经历,对日本的认知是道听途说,只能绞尽脑汁从太宗文皇帝征安南找灵感,文章停留在键政的层次。

 唯独杨植的策论洋洋洒洒,把日本的国情、大明的应对等等分析得非常透彻,居然写了一万字,一般的策论才一两千字!

 诗赋则无所谓,大明就没有优秀的诗词歌赋,只要合乎格律就能通过,乡试会试的阅卷官从来不看的。

 四名博士综合评估一下,杨植的月考成绩中等偏上,几人拿着杨植的试卷去找汪祭酒。

 别人的试卷都是阐述正经的程朱理学,如果以离经叛道的名义,给杨植的经义文章打个低劣倒也是不可以。汪伟看过试卷后沉默不语,心中非常纠结。沉吟半晌后,决定找下属来承担压力,于是对四名五经博士道:“你们怎么看,即使不把杨植列入末尾,那放到下等,可不可以?”

 杨植在考完次日被孙学正叫入彝伦堂。当他走进彝伦堂内的祭酒办公室,见到办公室里除了汪祭酒,客位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位陌生的中年官员。

 屋内光线不好,杨植偷眼看了一下中年官员官服的补子是獬豸,这不是南京礼部来做业务指导的官员,是不是南京都察院的?

 汪伟见杨植进屋,遂开口说道:“杨植同学,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经老师们评议,你的成绩中等,不至于被黜落,但出监历事恐怕不行的。”

 杨植闻言气血上涌:按大明的规则,只有每月月考优秀、品行良好的秀才或监生才能参加乡试,自己就是不想在凤阳县学每月月考才捐了监生,捐了监生后还是不想每月月考,因此通过出监历事评为卓异的方式给自己一个参加乡试的资格。汪祭酒这是要逼自己撕破脸皮不成?

 想到此处,杨植冷笑道:“汪祭酒,经义文章我心中有数,至少是中等水平。这次策论文章,整个南京国子监不可能有人比我写得更好,没有人比我更懂征倭!不要逼我再次把文章贴到南京六部,让南京士林评评理!”

 汪伟僵住了:同一套路居然能反复使用?再搞上几次,南京国子监的名声就要扫地。杨植并不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镇做题家,汪伟一个四品官,是否有必要与一个秀才两败俱伤?

 就在此时,客座上的中年官员说话了:“依我看,杨生的文章评为优秀并无问题。历朝历代,从未有过以观点而不是以学识评价学生的。”

 杨植感激地向中年官员施一礼道谢,只见中年官员点点头,又道:“南京国子监可将杨生文章传阅监生,这样双方都能下台。”

 汪伟还想说点什么,中年官员对杨植说道:“你且在彝伦堂门外候着,我与汪祭酒说几句话。”

 杨植向汪祭酒和中年官员分别施礼,告辞出门到彝伦堂廊下等候。可以确定自己过关了,只是不知道这名官老爷是罗老师新发展的下线,还是南京礼部尚书邵宝那边的?

 等候的时间不长,杨植见中年官员从堂里出来,忙上前又施礼道:“前辈仗义执言,晚生不胜感激。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中年官员微微一笑回道:“本官萧鸣凤,今年接替张鳌山任南直提学御史。提调南直学校,是本官职责所在,你不必感激。”

 萧鸣凤说完,端详一下杨植,惊讶地说:“杨小友,你的脸怎么扭曲了?”

 杨植嘴歪脸斜,含糊不清说道:“大宗师,我刚才说话太多,现在脸有点抽筋了。”

 萧鸣凤笑道:“本官略通岐黄之术,小友应该不是说话太多,可能是风邪入侵。我来替你按摩穴位,片刻即癒。”说着就上前动手往杨植双颊按去。

 穿越到大明就是这点不好,古人根本没有西化后或者说现代华夏人所谓的边界感,动不动就来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