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凄惨的“八级工”(第3页)

一阵刺骨的穿堂风掠过车间,墙上“工业学大庆”的标语哗啦作响。

王建军摸出兜里刚发的肉票,却听见广播刺耳地响起:

“第六车间孙普,立刻到革委会办公室报到!”

老孙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钢架之间,工具箱里那半块窝头,在寒风中渐渐变得冰凉。

按理说像老孙这样的人在轧钢厂里应该是香饽饽才对。

可现实比魔幻更魔幻!

像老孙这样的八级技工,往往在旧社会就学艺(比如解放前在私营工厂当学徒)。

档案里可能记载着“资产阶级技术权威”的罪名。

或者只要一项“只专不红”的帽子一扣,技术反而成了原罪。

而且当时鼓吹“政治挂帅”,生产指标要让位于政治运动。

老孙这样埋头干活的老实人,反而不如会喊口号的积极分子受重用。

工厂革委会常把技术问题政治化(比如设备故障说成“阶级斗争新动向”)。

然后被批斗后工资降级(八级工可能被降到五级)粮票布票随之减少。

营养不良又影响工作效率,形成“表现越差-待遇越差-表现更差”的死循环。

所以,老孙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王建军望着老周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车间拐角,攥着肉票的手指微微发紧。

作为后来人,他比谁都清楚——

这些被时代浪潮拍打得东倒西歪的工人,十几年后将成为改革开放最坚实的力量。

“老孙这样的八级工,搁在二十一世纪,哪个厂子不是当祖宗供着……”

手搓导弹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他摩挲着从口袋里拿出的肉票。

想想老孙他们,他们不应该将生命和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

远处传来革委会干事的呵斥声。

车间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

王建军抬头,看见老孙被两个戴红袖标的青年推搡着走过天桥。

他深吸一口气,从空间取出半包“大生产”香烟,朝革委会办公室走去。

“二十一世纪需要这些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