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讯问
蔚渺随顾浮徽来到司天监的中心位置。
这里有一座由精钢玄铁打造的平顶屋,四四方方,高三米。
大门通体漆黑如墨,左右各书有殷红文字“监”和“守”,笔锋凌厉,气势磅礴。
这座小屋的机关术内幕,恐怕只有建造者和顾浮徽知晓。
周围的守卫,修为最低都是一流境界。
裴温韦从未进过监守狱,这里只有司天监的相关人员能入内。
以前,他与顾浮徽多是制衡关系,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监守狱不会对他开放。
蔚渺跟在顾浮徽身后,看着他将通行证嵌入门上的凹槽。
“咔咔咔——”
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风拂面而来。
顾浮徽率先踏步入内,蔚渺紧随其后。
走过笔直向下的阶梯,然后穿过一段狭长阴暗的甬道,才真正进入狱中。
两侧的铭文灯将整条长廊照得通亮,在他们身后拖出淡淡的黑影。
“两只******”
“没******的狗***”
有狂妄的囚犯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咒骂,恨意滔天,而后发出畅快的笑声。
江湖人的脾气向来比朝堂中人大一些。
蔚渺与顾浮徽置若罔闻,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施舍。
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败者的狺狺狂吠,毫无杀伤力。
他们还能活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司天监需要一些活人来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他们而言,活着不如死了。
这般漠视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对方,他骂得更大声了。
很快就有狱卒前来将他拖走,好好“伺候”去了。
地下三层,是监守狱的最底层。这里关押的武者修为高深,每个人身上都锁着碗口粗的锁链,另一头钉入墙中。
这些人虽然安静,但盯着他们的眼神满是杀意。
又走了一段路,蔚渺终于见到了此行的正主。
这是一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身形高大壮硕,颇具阳刚魅力。
现在则模样狼狈,身上黑衣多有破损之处。腕部分别被四根铭纹铁链固定在墙边,两条铜绿色的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渗出的血液已经干涸成污黑。
他无力地被吊在墙上,抬头时,脸上有青紫色的印子。
被顾浮徽打的。
顾浮徽的神像是抱石神官,一身蛮力刚猛无比,所修的强袭功法为《开山拳》,是拳道大家。
巧的是,解刃涛也擅拳道,一手《金光龙拳》威名在外,人称“金鳞飞龙”。
因此二人看着表面伤势少,实则内伤严重。每股拳劲都是冲着让对手身体爆炸去的。
没看他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剩几分。
被打成这样,加上铭纹锁链的压制,如果没有人来救他,这辈子别想出监守狱了。
解刃涛目光平静,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的一切,但求放过义天盟门人。”
他知道对方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倒不如好好谈谈条件。
因为对面没有底线,他有。
顾浮徽没有立刻答应,主动权一直在他的手里:“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我们放弃义天盟的底蕴。”
每个门派的积蓄都极为丰厚,受江湖和朝廷觊觎。
一旦抓到把柄,占着大义,朝廷灭门十分爽快,指头缝里还能漏点汤给其他人。
门派就像杂草,割了一茬还有一茬。无非是谁能传承得更久。
解刃涛没有废话:“我与那个人只是合作关系。两天前,他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报复你们。”
“我当时不知怎的鬼迷心窍,答应了他。”
他直视着顾浮徽,沉声道:“我的目标是你,其余的事,我不过问。”
顾浮徽面无表情。这几年他把义天盟整得挺狠,盟主记恨他在常理之中。
蔚渺插话道:“那个人是谁?”
解刃涛:“不知道。”
蔚渺:“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解刃涛摇头:“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武功路数,实在想不到他会是谁。他不肯透露,我便没有深究。”
蔚渺与顾浮徽对视了一眼,同时感到无奈。
这个最重要的消息竟然是空白。
解刃涛想了想,说道:“当时攻击客栈的人不是我,是那个人。他能施展一种幻化外形的法门,将我伪装成他。”
“顾浮徽刚开始追的人确实是他,但半路上换成了我。”
顾浮徽冷漠地问:“就只有这些吗?”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解刃涛深吸了几口气,又说道:“我还有一个额外的消息,想必你们会感兴趣。”
“三个月前,卢恺熠的人联络过我,拉拢我随他起事。我没有答应。”
“据我所知,他的人暗地里接触过一些藩王和以前的旧部。”
蔚渺目光炯炯,这是她的职责范畴:“卢恺熠派去的人是谁?你又怎么确信是他的人?”
“一个普通人,我暗地里调查过他,但他先前不过是一个老实的渔民,第二天就自杀了。”
“他带来了货真价实的传国玉玺,传说中的九龙青玉,表面的水波纹样,几乎做不了假。”
经过研究,史官们一致认为玉玺在卢恺熠手中。
玉玺结合了铭纹机关术,传说以内部蚀刻工艺营造出龙戏水中的特效装饰,波光粼粼,手艺难以复刻。
当年的匠人已死,死于酗酒。
机枢院研究过内蚀工艺,认为需要隔山打牛的精细心力控制,连七宗都做不到在一块小小的方玉上操作。
也没有人知晓水纹光效的铭纹配方。
于是,九龙玉玺成为绝唱。
蔚渺已经信了七分:“还有谁接受过他的拉拢,我要具体的名单。”
解刃涛嗤笑一声:“我没答应,他当然不肯细谈。”
蔚渺:“他许诺了什么好处?”
解刃涛:“江湖第一大派的地位,朝廷走狗的性命,皇宫内珍藏的武学。”
蔚渺:“你为什么拒绝了他?”
解刃涛:“河清海晏,他麾下又无军队,单凭昔日旧部和那些靠不住的藩王……哼,要掉脑袋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他摇摇头,叹道:“况且,什么好处都不给,一张嘴就想忽悠人造反……我与他是至交,但也没糊涂到带着整个义天盟为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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