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就你也想诈我?(第2页)

 

雍正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可望着安陵容的眼神里,倒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诚然,安陵容没有像莞嫔那般为他出谋划策,却一语道破了事情的核心,

 

让他连日来忧心的 “尾大不掉”“功高震主”,竟显得有些可笑起来。

 

而且他也猛然警醒:或许那些在他耳边反复渲染年羹尧威胁的人,本就是别有用心。

 

奴才终究是奴才,有兵权又如何?卸了便是。难道他还敢反抗?真要反了,正好坐实谋逆罪名 ——

 

这天下大义、朝臣子民都在他这一边,年羹尧一个奴才出身,拿什么抗衡?

 

原来这世间之事还真是旁观者清。

 

昭妃说的道理浅显直白,也并无深奥之处,想来这后宫里看透其中关节的,未必只有她一个,

 

说不定早有人在暗地里笑话他这皇帝竟被个奴才绊住了脚。

 

雍正望着安陵容平静的侧脸,心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清明。绕了这么些弯子,竟不如她几句实在话来得透彻。

 

这是雍正头一回真切体会到格局与眼界的天差地别。

 

有些人从不将琐事萦怀,行事磊落堂皇;而另一些人惯于钻营,惯用阴鸷手段 ——

 

 

纵能成事,也总透着股诡谲算计,少了些正大光明。

 

不对比便罢,一旦放在一处称量:一个如高空明月,俯瞰世间万物,自有高屋建瓴的气度;

 

一个却似地底阴虫,心思再精,也脱不开蝇营狗苟的局促。

 

虽都有其用处,可后者终究失了堂皇,说到底还是私心太重,心术不够端正。

 

这层意思,不仅雍正悟透了,连一旁侍立的苏培盛也听得明明白白。

 

凭他对皇上的了解,已然断定:莞嫔这一局,算是输得个彻彻底底。

 

便是他一个阉人,此刻也是恍然 ——

 

原来这大义与皇权的运用,竟能这般通透磊落,而非一味靠着小计谋、小招数苟且。两相对比,差距也实在悬殊。

 

苏培盛也在角落暗自叹息,悔不该当初应了槿汐的请求,仅凭一张相似的脸,便将人送到莞嫔身边。

 

终究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与昭妃这般有大智慧、大局观的人相比,如何能及?

 

便是纯元皇后在世,怕也未必有这份眼界。要知道,大局观与眼界这东西,从来不是后天能轻易培养出来的。

 

难道这看书多了,真的能让人这般明事理?可朝堂上那些腐儒、那些只会掉书袋的,怎么就没这等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