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放长线钓大鱼

叶晚竹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贴住谢无咎的手腕，指尖不动声色地搭在他的脉搏上。

脉象平稳，跳动的幅度却微微有些快。

他在紧张。

叶晚竹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再抬眼时，神色已恢复如常，甚至带上了几分柔和。

“都督说笑了。”

她轻声道，“您是大梁的肱骨之臣，圣上亲封的谢都督，怎么会不是好人？”

谢无咎眸光微闪，似在思索她话中真假。

片刻后，他忽然轻笑一声，“哦，是吗？可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

这是在试探她？

天问秃驴的手下，别的不说，胆子却都是一等一的大。

叶晚竹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都督何出此言？”

谢无咎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语气轻缓，却字字如刀。

“比如……杀人？”

屋内烛火忽地一跳，映得他侧脸半明半暗，看不出神情如何。

叶晚竹指尖微微一顿，随即又笑了起来。

“都督领导东厂，锦衣卫本就是天子亲军，缉拿逆贼，肃清朝堂，手上沾血再正常不过。”

“是吗？”

谢无咎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若是……杀的不是逆贼，而是无辜之人呢？”

叶晚竹心中又跳了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微微倾身，语气带着几分安抚。

“都督多虑了，您行事向来有分寸，绝不会滥杀无辜。”

沉默片刻，谢无咎忽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蹙。

“或许吧，”他的语气淡了下去，“可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叶晚竹顺势松开他的手腕，语气关切几分，“都督被金针封穴，记忆受损，需得慢慢调养，还是不要强行回想为好。”

谢无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多谢殿下关心。” 他朝着叶晚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切都滴水不漏。

不过，只是建立在九千岁和威远王的关系上罢了。

莫说叶晚竹不信眼前这位是谢无咎，就算是站在一旁的岑灵川，这会儿都用力低着头，免得自己的眼角抽抽得太厉害，破坏了师妹的试探。